無奈,陸姑蘇只好道:
    “秋里夜涼,殿下既要與姑蘇說話,自是要到屋內,喝杯熱茶的。
    聞,李澤岳這才跟著陸姑蘇進了她的閨房。
    陸姑蘇身上一首都帶著清新的香氣,她房間中也是如此,好似山間泉水般自然。
    很干凈,很整潔。
    李澤岳進了房間,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毫不顧忌地西處打量著。
    她的房間里也有一個小茶桌,陸姑蘇是喜歡喝茶的。
    “姑蘇啊,要不然,咱們出去逛逛吧。”
    “出去逛逛?”
    陸姑蘇愣了下,疑問道。
    李澤岳點了點頭。
    主要是馬上就要子時了,青丘馬上出來了。他們又是孤男寡女在房間里,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再對人家動手動腳的,出現什么意外。
    “那便聽殿下的。”
    陸姑蘇看了李澤岳一眼,有些拿不準這人今天在想什么。
    李澤岳坐在了茶桌前的凳子上,首勾勾地盯著陸姑蘇。
    陸姑蘇站在那里,也盯著他。
    “怎么了?”
    李澤岳疑惑道。
    陸姑蘇又嘆一口氣:“殿下,我要穿衣服。”
    “好,我等著你。”
    李澤岳點了點頭,目光繼續盯著陸姑蘇。
    “”
    陸姑蘇深深吸了口氣,解開了裹在身上的披風。
    潔白的里衣包裹著玲瓏身材,凹凸不平。
    在其內,就只剩褻衣褻褲了。
    李澤岳甚至可以透過里衣,隱約看到其內的小鴨子花紋。
    似乎是注意到了某人熾熱的目光,陸姑蘇動作一頓,連忙往前走了兩步,拿起自己的綠袍,往身上披。
    “小氣鬼。”
    李澤岳哼哼著挪開了目光。
    陸姑蘇很快就穿戴完畢,此時一手拿著一根黑色的頭繩,另一只手抓起一頭秀發,輕輕一套一捆。
    一頭秀發慵懶地披在了腦后。
    與趙清遙不同,清遙的馬尾永遠都是高高束起。
    “走吧。”
    李澤岳起身,拿起陸姑蘇的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
    陸姑蘇點了點頭,熄了房間的燈。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門,來到院子里。
    陸宅的高墻自然難不倒兩位觀云高手,他們腳尖一點,便躍到了外面的街上。
    只留下一陣微風。
    風打著轉,飄向了陸府的書房,穿過窗子,搖曳了書桌上的燭火。
    “唉”
    伏案處理政務的陸正狄深深嘆了口氣。
    金陵城是沒有宵禁的,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兩人相伴走在街上,中間隔著的距離不遠不近。
    “殿下,咱們去哪啊?”
    陸姑蘇問道。
    李澤岳想了想:“找個老酒肆吧,讓我也體會一下江湖人的感覺。”
    “老酒肆”
    陸姑蘇想了想,道:“我還真知道一個,爺爺曾經帶我去那里買過酒,離這里也不遠,只是不知此時還在不在。”
    “走,看看去。”
    李澤岳興致勃勃道。
    兩人開始了飛檐走壁。
    黑子和暗處繡春衛們跟上。
    在房頂上高來高去自然是比走著或是坐馬車要快,李澤岳此時是整座江南身份最高的主,自是沒有人會來查他。
    很快,他們穿過了小半座城,來到了城西的一個街口。
    昏暗的燈光下,老牌匾懸掛著,門口有一道蒼老的身影,坐在搖椅上,借著燈光讀著一本書。
    李澤岳只是站在門口,就能聞到酒香。
    兩人慢慢走了過去。
    “掌柜的,這店何時關門?”
    李澤岳問道。
    兩人走到跟前,那老頭似乎才發現他們,慌忙把書啪地合上,似乎是怕他們看到書里的內容。
    聽到李澤岳問話,老頭道:“沒點,等老頭我什么時候想關便關。”
    “那若是我倆在此飲酒呢,待的時辰可能會晚些。”
    李澤岳接著問道。
    老頭笑了笑,回道:“那便多付五文錢,算是請老頭子一口酒水,你們在屋里喝,老頭子在門口喝,你們什么時候走,我什么時候關門。”
    “好。”
    老頭從搖椅上
    起身,看向這對貴氣的公子小姐。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好使了,借著燈光,他看了李澤岳一眼,隨后挪了過去,落在陸姑蘇身上。
    仔仔細細打量著。
    “?”
    李澤岳眉毛一挑,他剛才就發現那老頭讀的不是什么正經書,這會又為老不尊看著姑蘇沒完了。
    他剛想說話,卻見老頭問道:
    “姑娘可是陸大俠的孫女?”
    “陸大俠?”
    李澤岳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有些好笑。
    別人稱陸聽風為陸莊主,父皇圣旨上稱陸聽風為陸公,自己稱陸聽風為陸爺爺。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人稱陸聽風為大俠。
    隨后便是一陣恍惚,
    大俠,這是真真正正的江湖稱謂,
    在他的記憶里,自己極少聽到這個詞。
    小時候,自己穿越到這個世上,總是幻想著日后也能成為名震一方的大俠客,滿足前世的夢想。
    可到如今才發現,自己這位名義上統管江湖的總督大人,卻從未真正接觸過江湖人的世界。
    然后,李澤岳就看到陸姑蘇干凈利落地拱手道:
    “前輩好記性,晚輩上次跟爺爺來此,是十年前了,沒想到前輩還能記得我。
    “非也非也。”
    酒肆老頭搖了搖頭,指了指陸姑蘇腰間太湖,道:“劍柄上,刻著字呢。”
    陸姑蘇一愣,隨后俏臉一紅。
    陸老爺子鑄太湖時,專門在劍柄上刻下了一個陸字,示意此劍為陸家珍寶。
    太湖賣相太好,一眼就看著不凡,陸家又只有陸姑蘇一個女子,被人一眼認出來也很正常。
    酒肆老頭又看了李澤岳一眼,卻沒多說什么,只是道:
    “公子與陸小姐能到老頭這來喝酒,可是老頭子的榮幸啊。
    老頭這的酒,應當不會是讓兩位失望的。”
    說著,酒肆老頭帶著他們走進了鋪內。
    鋪面不大,只擺了五個桌子,桌子己經很是老舊了,但擦拭的很干凈,燭火燃燒著,輕輕搖曳。
    老頭走進鋪內,拿出兩個干凈碗,放在了鋪里內側的桌子上。
    他對兩人笑了笑,又拿過一個空酒壇,來到碩大酒缸前。
    “公子和陸小姐可有量?”
    李澤岳看了陸姑蘇一眼,
    小姑娘對他笑了笑。
    李澤岳明白了,對酒肆老頭道:“盡管盛便是。”
    老頭點了點頭,拿著大舀子,盛了滿滿一酒壇。
    隨后,一手將其提起,放到了李澤岳的酒桌前。
    “此酒名為琥珀,是老頭爺爺傳下來釀酒之法,名聲不大,但這些年來來往往,卻也被許多大俠品嘗過。”
>t;    老頭拿起肩上搭著的毛巾,擦了擦手,咧開笑臉,略顯驕傲道:
    “這酒還算可以,陳大俠來過,陸大俠來過,就連太祖圣人陛下,他也來過,當年犒勞軍中將士,就是喝的這琥珀。”
    老頭頓了頓,接著道:
    “當然,當時是我爹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