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的每一輛馬車上都刻著藏雨劍莊的標識,一路上自然不會有不開眼的前來招惹。
    李澤岳和陸姑蘇兩人又聊了聊陸瑜的婚事,隨后陸姑蘇又問起李澤岳剛才一會愁眉苦臉一會傻笑什么。
    “我剛才在想的是,咱們這一代江湖,太沉悶了些,沒有老一輩他們那么多的傳說。
    我遇見的那些頂級強者,大多也都摻合到了朝堂斗爭里面,沒有江湖人自由肆意的風采,只覺得有些無趣。”
    聽到這話,陸姑蘇忽然抿嘴笑了起來。
    “殿下,若江湖人們當真自由肆意,你又不樂意。
    姑蘇聽聞,殿下剛剛出京時,便砍了進行江湖武斗的鹿山劍派大弟子。
    江湖上都傳,殿下不允許江湖人踐踏朝廷法度,哪怕是當街械斗也不允許。”
    李澤岳笑著搖了搖頭:“哪有那么嚴苛,好勇斗狠是江湖人的天性,只不過那鹿山劍派的大弟子太囂張了些,在城墻上進行江湖武斗,還sharen。
    殺完人還不跑,站在那里裝逼。
    正好被我撞見了,我不砍他砍誰?”
    陸姑蘇想象了一下那鹿山劍派弟子當時的模樣,一下笑瞇了眼睛。
    “殿下,其實……我們這一代,并非沒有傳說,沒有那些風流人物。
    只不過您站的太高了,又是名義上江湖的統管者,所以看不清這些東西。
    就比如,你手下的神捕,姜千霜姜神捕,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魔頭,
    你只覺得寒閻羅是個代號,可對江湖人來說,九品升日境那是遙不可及高到天上去的境界,五大門派如果有深藏的老祖宗,也不知有沒有升日境。
    朝廷對江湖管束極嚴,就比如一個好好的江湖大會,寒閻羅神捕去了,往那一坐,那不得嚇得那些江湖人刀都拿不穩了?
    三個月前,姜神捕在徽州,一劍挑了徽州副總兵和三平門掌門的人頭。
    徽州副總兵那可是一州軍方的二把手,在徽州也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您覺得只是一個普通的官職,可對徽州的江湖人來說,徽州副總兵就是他們的天。
    三平門便與徽州副總兵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在徽州屬于第一大門派。
    那掌門,便在山門口被姜神捕一劍挑了。
    你想想,在江湖人看來,
    姜神捕是不是傳說?
    再說今年的武榜眼譚塵,也是殿下您的人。
    他也是江湖人出身,一桿照膽槍,在武殿試上,敗盡大寧年輕才俊。
    又在夏老爺子壽辰之時,當著眾江湖名宿的面,槍挑遼東虎池大弟子張越,贏得赫赫威名,如今在雪滿關任校尉。
    他算不算江湖的風流人物?
    只是在您看來,稀松平常罷了。
    恐怕,您眼中的風流人物,只有陳一老前輩,
    單劍布衣,便可引大江之水倒灌入蒼穹,救江南百萬百姓于危難之中。
    可這世間數百年,如此強的,
    只有陳老前輩一人而已。”
    聽著陸姑蘇的話,李澤岳默默點了點頭。
    陸姑蘇笑著道:
    “殿下……江湖太矮,真正鮮活的,其實還是那些小人物們。
    您可以去看看,那些必須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在這個時代勉強活下去的泥腿子,或許在他們身上,可以找到您想要的江湖。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您站的太高,不妨把目光放低一些,未來您在治理蜀地時,也能看的更清楚。”
    李澤岳驚奇地看著陸姑蘇,
    這姑娘說的話,已經有了勸諫的意味了。
    這丫頭,這些日子一遍一遍刷新了自己對她的看法。
    “姑蘇,你覺得,蜀地怎么樣?”
    李澤岳打量了眼陸姑蘇的神色,不動聲色道。
    陸姑蘇嘴角輕輕翹了下:
    “天府之國,民風淳樸,自然是好的。”
    “是啊,是啊……”
    李澤岳笑呵-->>呵道。
    “對了,我聽說……當時找封行樓刺殺你的那人,查出來了?”
    陸姑蘇神情自若地點了點頭:
    “是姑蘇極為親近的一個師兄,小的時候他也待我極好,只是不知長大了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事情已經過去了,殿下,爺爺已經處罰過他了,廢其武功,給他趕出了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