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劉福通不難,難得是如何對付姓朱的,弄不好,你我就是第二個倪文俊。”杜遵道背對著他,好像是在點撥,又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你不去主動招惹他,只要咱們動作足夠快,事后將少主搬出來,親自指證劉福通的不臣之罪,那朱重九即便心里再不滿意,也會受高郵之約的束縛,輕易不敢興兵來犯,而你若是想先下手為強的話,那睢、譙、徐、宿四地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待冬天水退,他跟你我之間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任誰出面說和都無濟于事。”
這幾句話,的確全都說在了點子上,不由羅文素不低頭,第三次躬身施禮,他心悅誠服地說道:“左相高瞻遠矚,下官佩服,下官這就去挑選死士,重新謀劃,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想到咱們頭上。”
說罷,他毅然轉過身,逃一般走向門口,然而杜遵道卻又突然從背后叫住了他,“回來,此事不急在一天兩天。”
“是。”羅文素心里猛地打了個哆嗦,緩緩收住了腳步。
“這幾天你還是把心思主要放在劉福通身上。”杜遵道想了想,陰陰地補充“雖然他的行程被風雨所阻,但早晚他都會進城,只要他進得汴梁城來,老夫,老夫就不想再看到他活著出去。”
“是。”羅文素被話語里的寒氣凍得打了個哆嗦,肅立拱手。
殺劉福通,奪取對汴梁紅巾的控制權,是杜遵道帶著他和另外幾名心腹謀劃已久的“大事”,但羅文素心里,卻一直有一種預感,此事絕不會像大伙謀劃時那樣簡單。
首先,劉福通身邊至少帶著四百名護衛,除了進入皇宮的時候外,平素幾乎寸步不離,其次,即便可以成功誅殺劉福通,朱重九也不會真的像杜遵道分析的那樣,被高郵之約束縛住手腳,畢竟,這將是他插手中樞的最好機會,只要他以給劉福通報仇為名,帶領淮安軍殺向汴梁,屆時,恐怕沒有幾個人愿意出來抵抗他的兵鋒。
但是,此時此刻,羅文素卻沒勇氣勸杜遵道罷手,首先,此事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如果敢在這個節骨眼兒表現出絲毫猶豫,下一個被杜遵道喝令推出去斬首的必然就是他。
其次,即便杜遵道能夠懸崖勒馬,恐怕劉福通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對杜遵道痛下殺手,畢竟汴梁是整個大宋國的都城,劉福通不可能容忍自己出兵在外之時,后方還埋著一顆早已點燃了引線的掌心雷。
正忐忑不安間,卻又聽見杜遵道低聲詢問,“你今天又去見彭大、趙君用和潘癩子他們三個了么,這三家伙怎么說,愿意不愿意跟咱們一道共同輔佐少主親政,。”
“彭大今天下午冒雨帶著他的親信出城打獵去了,據說半個月內不會回來。”羅文素心中一凜,趕緊今晚最應該該匯報的事情合盤托出,“趙君用給了小弟半塊兵符,說只要丞相需要,他麾下的三千重甲,隨時可以拉出來匡扶宋王,潘癩子最近生病,不敢見風,咱們派去探望的人只留下了禮物,沒帶任何消息回來。”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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