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渚此時從座位上跳下來,臉上笑的滿是褶皺:
“諸位貴客,水府到了,還請移步。”
鹿長懷龍行虎步極有風范,對著玄滌道:
“道兄先請。”
“靖王客氣了,請。”
兩人客套著出了宮殿,姜陽緩步跟著出去,一抬頭借著夜明珠的光亮,這才發覺自己已置身于海底。
寶石、琉璃、玉珠、珊瑚,無數的靈物堆砌散發出得光澤將海底一寸寸照亮,各色的礁石嶙峋恍若另一片天地,光怪陸離。
周遭刻畫了無數靈陣,以大法力鑄成了巨大的空泡,抵擋了頭頂億萬丈的海水重壓,使得姜陽不必時刻掐著避水訣也能活動自如。
這趟旅程看似輕松,可這仍然不是普通修士該來得地方,紫府修士無人領路都得掂量一二,更何況是筑基修士。
“前面便是臨波水府,大人已經在其中靜候諸位了。”
蝦兵蟹將在兩邊持戈矛并排而立,頭前來了兩名妖將開路,元渚老頭輕聲道。
姜陽亦步亦趨跟著玄滌,透過法陣隱約能看到遠處成片的宮殿群落,廣闊無際。
路上張燈結彩,妝點絢麗,沿途的各類水妖長得奇形怪狀,巨口獠牙,各個好像都是化形失敗的案例,顯得隨心所欲。
可它們對于元渚卻很尊重,輕則點頭哈腰,重則直接跪伏于地,盡管內心有預見,可看著它們戰戰兢兢的態度還是令姜陽驚訝。
他忍不住小聲對著玄滌傳音道:
“這位元渚前輩的身份不一般,貌似地位極高。”
“那是自然。”
玄滌腳步不停,暗自回道:
“靈龜一族侍奉龍屬自古有之,這元渚比我師尊的年紀都要大,資歷極老,便是龍子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只可惜,成于此敗也于此,壽炁凋敝,對靈龜一族就是永遠解不開的束縛了。”
講到最后玄滌輕聲一嘆。
姜陽聽著眼中閃過明悟之色,不是針對于元渚的身份,而是先前想不通的地方終于明白了。
依姜陽猜測,這龜妖可能不是不想突破,而是壽炁有缺,根本突破不了紫府,不然不會到如今還是筑基巔峰。
玄滌說的意思很明確,如果說靈貓多聽順『福炁』一道,那靈龜便是天生的『壽炁』道統,享受了綿長壽元的同時,這也是刻在血脈中的桎梏。
姜陽換了種說法,向玄滌確認道:
“壽炁斷絕,人族可以選擇不修,可對于靈龜一類的妖物豈不是想改都改不了。”
“沒錯。”
玄滌輕輕頷首,應聲道:
“這是一條斷頭路,也是它修了八百年不能成就神通的原因。”
“神龜雖壽,猶有盡時,這一道『龜雖壽』,即是機緣亦是詛咒。”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