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說著舉起手中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如果她此時突然失蹤了呢?”
一句話,讓他頃刻間悲傷如同大雨滂沱般襲來,他躲無可躲地被淋個透濕,一直淋進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她不可能失蹤,我會找她!”他回答。
“如果不到了呢?”
“我會一直找她,一直找......”他喃喃道,與其是在回答,不如說是在自自語。
他在對著自己說話。
“找不到,怎么找?一個月?一年?兩年?”
......
他不說話,開始喝酒。
無節制、沒有休止地喝酒,以突然間令林筱難以想象的速度。
不光他自己,他還和林筱一杯接著一杯地干杯,恍若酒是種可以稀釋思念的液體一般。
直到他喝得突然抬頭看了眼窗外,呆呆停住了片刻:
“這雨,怎么又把天下花啦?!”
......
南都的夜晚確實又開始下雨了,這會下得更大,頃刻似是淹了大半座思念的城。
蘇楚瀾在趴倒在桌子上之前,還記得昂頭向林筱打了個禮節性的招呼,眼神渙散不堪。
“實在......不好意思,我......我送不了你了,你自己打車回......吧!”
.......
大雨傾沒城市的兩小時后。
蘇楚瀾醒來,發覺頭依然疼得厲害,天旋地轉一般。胸口處如同翻江倒海,直有感覺種陣陣上涌。
他明白自己有點想吐。畢竟是紅酒,后勁大得厲害。
他試著睜開醉意惺忪的眼睛,看見林筱換了身寬松的睡衣,正一人坐在他躺著床邊的沙發上,好似想著什么心事。屋內燈光朦朧,舒適而干燥,但他仍然一眼分辨出這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
“我,我這是在哪里?”他語不連貫地問道。
“在我家。你喝多了,我就讓司機開車把我們送回來了。”林筱淺笑靨靨,臉色桃暈般的酒色還未消散。
“反正這里你也不是頭一次來了,下這么大雨,今晚就在這住下吧。”
蘇楚瀾捂著腦袋坐起來:
“不行,我還是得回去。”
“雨這么大,你怎么回去?再說這是在山里,又不是在市區,這么晚到哪去找回去的出租車。”
蘇楚瀾站起來,頭居然比躺著的時候還要暈。
“你先讓我坐一會再說。”他坐下在床邊,捂著腦袋說。
“請便。”林筱說著便安靜地坐他對面看他。
過了會,看他依然皺著眉頭,便傾過身子柔聲問他:
“還不舒服?要不要給你杯水?”
靠得太近,敞開的領口處傳來一陣沐浴過的芬芳。
他晃了晃神,掙扎著站起身:
“不用了,謝謝,我還是得回去。”
“好好,我不攔你。”女人看似有些捉急:
“即便是要走,你也得等這陣子雨停了再走吧?”
蘇楚瀾看看窗外,大雨下得瓢潑,這么漆黑的晚上確實夠嚇人的。
看他遲疑,林筱拍拍身邊沙發,緩聲道:
“對嘛,先坐一會,反正不急這一時,等雨停了再說。”
他只好依坐下,但刻意與這女人保持了些距離。酒是催化劑,這大雨瓢潑的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保不會處出什么事來。他可不想這節骨眼上糊涂了。
林筱猶自從桌上拿起包煙,笑著問他:
“抽支煙嗎?壓壓神。”
他扭頭,是上次見她抽過的女士煙。細長的煙身,很精致。
“不了,謝謝,我酒喝多了不抽煙。”他趕忙推卻。
“哦。”女人點了點頭,抽出一支道:
“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不......不介意。”他眼神盯在這女人的手上。
在這女人點煙的瞬間,他迅速跌跌撞撞地沖進了洗手間,一把將門反鎖住。
“怎么了!你怎么了?沒事吧?!”女人的聲音隔著洗手間門著急地傳來。
“沒事,我只是有點想吐,一會就好。”他背靠著門一邊答復著,一邊伸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迅速塞進嘴巴里。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