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走到茶幾前莫名地嘆息了口氣,拿起水杯自語道:
“這幾年都再沒碰過畫筆,也沒那個情緒了。”
蘇楚瀾看著她沒有說話,他在琢磨這個女人的意圖。
這女人今天對他的態度自始至終讓他覺得意外。面對自己這個泳池里的不速之客,她既沒選擇報警,也沒有叫其他人來,反倒是定下心來把自己救到岸上,在一旁安然等自己醒來。更有甚者,在知道了自己是蘇楚瀾的身份后,竟然還有心情請他到屋里坐會,全無害怕和防備之心,難道她不清楚眼前這人是她男人黑爺的對手?又或者她不擔心黑爺會半道回來?
“站著干嘛,坐吧。”
這女人一撇嘴,蘇楚瀾只好又坐了下來。
林筱已換上了一件較為寬松的淺色襯衫,下身穿一條露出腳踝的黑色細腿褲,看起來腿形更顯得修長,身體的曲線被刻畫和掩藏得很有想象力。頭發蓬松在頸子細膩皮膚的一圈,看起來很居家,也很親和。
然而這女人的親和讓蘇楚瀾感覺到不安。
林筱抿了口茶,抬眼突然在蘇楚瀾臉上注視了片刻,神情有些落寞寡歡。
“的確,我是黑爺李黑軍的女人,我之前的男友就是章迪的大哥,他叫張越。這一點想必章迪早跟你提起過吧?”
林筱突然幽幽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嗯。”蘇楚瀾點頭,一時沒想到說什么才好,他沒想到這女人會主動跟他提及這些。
“其實......”不容他多想,林筱略微猶豫著說:
“其實那天遇見你倆,我就想跟章迪打招呼的,但你也知道那天的情形,實在沒什么時間。加上我跟章迪也好兩年沒見了,我不確定她是否還能認出我來。”
蘇楚瀾想告訴她,其實女人的記性任何時候都好,只要她想記得的,就不可能有記不住的人和事,但想到她自己本就是女人,便把話噎在嘴里了。
“我去過她家,見過她父母,跟她關系本來不錯。”林筱繼續說道:
“可,可由于張越的事,后來斷了,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聯系,又突然在那種情形下遇到了,多少有些尷尬,這你理解吧?”
“嗯。”蘇楚瀾點頭,雖然知道這女人分明是想向自己解釋什么,但自己在這別墅里如坐針氈,根本沒時間聽她解釋,只盼著早點離開才好。
“哦,我能理解,你也別多想。”蘇楚瀾抬頭看了下墻上的時鐘,局促不安起來。
“這樣,時間也不早了,還得趕著回去,我們下次再聊吧。”
說著話,蘇楚瀾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屋子里多留,在他看來這里無異于虎穴狼巢,稍不留神可能會被趕回來的黑爺這幫家伙吞噬得骨頭都不剩。
林筱看他要走,也沒有留的意思,只扭頭很平靜的說:
“你也不用擔心,黑爺估計這段時間是回不來了。”
蘇楚瀾邁向門外的腳步立刻停住了。
“為什么?”
林筱沒有立即答他,只隨手從桌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支細長的煙來,順手叼進嘴邊。
“有火嗎?”
蘇楚瀾連忙拍了拍自己半干的褲子口袋,翻找出一只火機遞了過去。
這女人原來是吸煙的。
好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林筱邊打著火機邊說道:
“我有時抽煙,不常抽,心里煩悶憋著事的時候會抽上一兩支。抽一支嗎?”
她遞上煙盒。
“哦,不用了。”
蘇楚瀾伸手推卻道,一邊作勢在她一旁的沙發上又坐了下來。
林筱嘴角瞥過一笑,把煙盒放回到大理石的桌面上。
“這段時間市里面查得很嚴,娛樂場所大大小小關了十幾家,說是掃黃打黑專制行動,還成立了掃黃打黑專制行動組,力度比哪年都大。”說著自顧無聊地吐了個煙圈,瞥了一眼蘇楚瀾繼續道:
“你明白的,李黑軍這些年做的都是道上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會涉及到一點。警方在他開的酒吧、夜總會和洗浴中心突擊檢查過好幾次,沒事也給你找出一點事來,三天兩頭傳他到局里去說明問題。風聲太緊,他被弄得煩了,這不帶著一票兄弟到外地散心去了。”
“去了哪里?”蘇楚瀾問。
“泰國。”
“哦。”蘇楚瀾若有所思道:“哪你怎么沒一起跟著去?”
林筱一笑,輕噴一口煙在蘇楚瀾的面前。
“怎么,你希望我去嗎?”
蘇楚瀾一時沒有防備,被她問得窘咳起來。
看他被捉弄到,林筱立刻笑得不行。
“沒有,跟你開個玩笑,我身份證掉了一直沒有補辦,所以護照辦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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