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俱驚,無人料到兀龍落了個如此下場。
猛然間只聽孟絕海沉聲命道:
“弓箭手準備.....”
劉馳馳一驚,急速往涼亭處望去......
“劉少俠好膽識!”柳千機由衷道,說著從涼亭中央站起,一邊示意著身邊的孟絕海稍安勿動。
“方才柳某看得清楚,是那兀龍斗敗后羞惱,意圖背后傷人,這才由劉少俠所殺,死有余辜爾。”
劉馳馳哼作一聲收起兵器。
“柳師爺現在可是有空回答在下的問題了?”
柳千機眉目一展道:
“少俠有何問題只管問,柳千機奉陪。”
劉馳馳穩穩心緒,這才清嗓道:
“久聞黃巢軍乃‘行天道,順民意’之師,可為何總在我幾個入不入伙一事上苦苦相挾,豈不知如此逼迫之舉實在是有違人心嗎?”
柳千機笑道:
“順天意者當反,難道爾等不知?”
劉馳馳回報以一笑:
“恕我見識寡陋,實在沒聽過要挾人造反還是什么順應天意的。”
柳千機沒料到他反應極敏,反駁得如此尖銳,而此等場合自己既開了閘又不得不應,思忖片刻道:
“今日你幾人命運,無非就是合作與一死的結果,我索性就告訴你,其一原因就是上回見面我告訴你的,至于其二嘛,乃是因為你殷家身后的獄族背景。”
劉馳馳心里一驚,他是如何知曉殷家背后獄族身份的?而后轉念再想,這也屬正常,那兀龍既已投奔了他們,還有什么不會說出來的。
他蹙起眉頭,帶上了一絲冷笑。
“看來,那姓兀的沒少跟你們提及過他們族里的事。那這獄族背景與你又有何干系?”
柳千機不理他嘲諷,只管說道:
“獄族有十萬之眾,悉惟其族領馬首是瞻。如這十萬族眾能一起歸于我將軍麾下,那試問天下間又有哪支軍隊可以與我軍匹敵!”
轉而他語帶惋惜道:
“可惜今日那殷家的少夫人未曾與你們一起同來,她之身份,就不用我在這里贅述了吧。不過她是識時務者,有她夫君在此,我想她率族部降服于我只是遲早之事,只要你幾個不起哄攪亂就可。”
劉馳馳聽聞他稱之為“起哄攪亂”者,不禁失笑:
“你確定此事可行?”
柳千機撫微髯道:
“此事不勞少俠費心,你只需回答我降與不降即可。”
“劉先生且慢,我還有一事不明。”
劉馳馳舉手示意,說著無意間往前又走近了兩步。
一旁的孟絕海立刻嗆啷出刀,刀尖直指劉馳馳面前地上道:
“劉少俠切莫再往前了!”
柳千機身旁的朱溫側身附耳道:
“此人武功著實厲害,軍師你要小心一些。”
劉馳馳止步,微視朱溫一眼,沖孟絕海抱拳笑作挑釁道:
“喔唷,這不是孟絕海孟將軍么!多日不見,不知別后可好?”
孟絕海臉色一紅,左手下意識往身后尷尬地收了收,遲疑著未曾答話。
柳千機見狀接過話頭道:
“劉少俠還有哪里不明,有事只管說來。”
劉馳馳這才收斂笑容,揚臉正色道:
“直至今日此時,我還未曾見過殷十六爺一面,不知他還活著與否,如何能信得過先生?”
柳千機嘴角浮上一絲笑容。
“我就知道,你如不見上他一面定是不會甘心,來啊!去幾人給我將殷十六爺請過來。”
說是請,其實就是押過來。
身后幾名兵士應了一聲,轉身剛準備過去“請”人,卻不料西南角一塊諾大的太湖石上有人低沉著聲音說道:
“不用去請了,爺我已經在這兒了!”
聲音出,人群盡是嘩然,目光聚集處有幾人從假山叢里站起身來。
劉馳馳眼前頓時一亮,這不正是十六么!
諾大一塊太湖石正好將南書房和后花園隔分成獨立的兩塊,加之此處灌木叢生竹林茂盛,實屬天然的隱秘之所,藏四五個人一點都不在話下。
十六依然胖得如此優雅,近一月的羈押生活一點都沒有抑制到他的體型。他的臉上稍見嚴肅,右手執柄華麗的長劍,金黃色的劍穗飄搖,長劍的末端直指在一個年輕人的咽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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