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來送出去已有七八天時日了。”
劉馳馳點頭,自語道:
“如按日夜兼程算來,他們也該快到了。”
默余不明他們又在說何事情,眉頭微皺不解著問起:
“他們是誰?馳馳,你還有何事不曾對我說及過?”
劉馳馳嘆一口氣,方才說道:
“只怕說了你不樂意?”
李默余轉念說道:
“你不說又怎知我樂不樂意?”
劉馳馳看事到如今只有實話說了,便徑直道:
“那一晚我從甜兒口中得知了十六他們無故失蹤在嶺南古道一事,便自尋思此事非小,加之路途遙遠情況不明,唯有請甜兒遣派了一員特使日夜兼程趕去云州報信。”
“為何要趕去云州報信?”李默余不解道。
“你且想想云州是誰的地盤?”劉馳馳索性提醒道。
李默余稍一思索,豁然就已明白:
“是那沙陀人鴉兒軍李克用的地盤!”
劉馳馳這才一臉無奈地笑道:
“對啊,你想那簡彤之兄簡方本就是我義兄李克用手下的第一大將,而十六又是與我義兄李克用處交了多年的摯友,他倆有事,我便第一時間想到了去云州搬請救兵。”
說畢,凝視李默余半晌無語。
劉馳馳心里明白,李默余雖經家門抄斬謫貶之變,但終歸為李姓一脈皇室正統,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李唐王朝的思想,對藩鎮割據、節度自峙歷來深惡痛絕。
要知這時已是唐乾符兩年,屬歷史上的唐末。在內,宦官、強臣把持朝政,握兵弄權,政不出于帝手;在外,節度使已由唐初設立的十個陡然擴充至三十幾個。藩鎮(節度使)割據自立,陵侮皇威,隨意興兵逼宮,唐廷勢衰已成定局。
所以提及節度使,李默余多是痛哉恨哉,但終究是身無余力,報國無門,平素只能鮮少與之交往,即使對殷十六的好友、劉馳馳的義兄李克用亦是如此。
劉馳馳知他心思,所以從不與他聊義兄李克用的事。這次純屬被逼無奈,自己身負守衛舍利一責,無法脫身,才不得已選擇向義兄求助,然而終是犯了默余的忌諱。
默余面容一肅,語帶不悅道:
“如何你早不與我商量再定?”
“我......”劉馳馳一語塞住,暗了神情。
兩下無語,氣氛頓時稍顯尷尬。
甜兒心意玲瓏,在其間看著情形微妙,料想定是幫十六搬請救兵一事引起了默余不快,便思量著寬慰道:
“默余大哥,你且莫心里別扭,馳大哥也是救十六他們心切,一時來不及商量。你務必寬心,萬事等十六他們回來再說,你看如何?”
默余埋頭沉默半晌,嘆息一口,這才語氣稍緩道:
“無事了,甜兒你放寬心吧。”
甜兒心放下來大半,便試探著口氣問道:
“那接下來我們該是如何?”
默余擺擺手,語氣和劉馳馳如出一轍:
“等。”
劉馳馳一旁飲了一口新茶,頓覺心寬了許多。
......
這一日他們很安分,從早晨直到日暮,他們都在殷府里靜等。
等一個破解當前困局的消息。
等一票預料中突如其來的人。
及至日落昏黑滿城上燈時,他們終于先等來了阿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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