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秦淮伎坊可不是個尋常地方,要么你是高冷范兒的小資文藝女青年,會吹拉彈唱、吟詩作對什么的,還能混個獨門獨院,尚算雅致的一席之地;否則你什么都不會,就得終日廝混在這個院那個樓的,操持些低端的皮肉生意。用現在話說,那叫一個暗無天日。
兩丫頭自然不愿嘗試那樣的活法,所以答應守口如瓶自當不在話下。
馬蹄聲踏碎午后的梧桐花語而去......
其中一丫頭猛然想起,前幾日報恩寺講經大會前,自己家小姐無端端剛鬧過這么一出,大白天的平白從府門里疾跑了出去。后有人傳曾在報恩寺院外墻看見過小姐,只說“蹭”一下竄上墻跳落到寺里就消失不見了。
當初還以為是好事者妄,現在看來......
刺史府離城南門尚近,不到一刻工夫歐曼云就出現在城門外的報恩寺邊上。
她下車,看遠處日光里巍峨的報恩寺塔,就聞到一股微微刺鼻的硫磺味道。
歐曼云心頭一緊,預感到什么似的疾跑上山。
......
========
搜尋了大半個時辰,漫山的長草被踩踏成一塊厚厚的巨大草甸,依然找不到入口,更別說地宮的確切方位在哪兒了。
隨著日頭西偏,冷泠竹變得焦慮不安起來。
地面之下一無動靜,連個山鼠野兔也難看到跑出來,鉆入地宮下的男人們難道就此沒有了聲息了嗎,抑或是根本覺察不到?
她不敢想,又由不得自己亂想,一時之間慌張無措,長睫一眨竟無助地落下淚來。
宋甜兒仍在指揮著族人對每塊土地進行著排網式的篩查,可隨時間推移,她的表情也愈見嚴肅起來。畢竟地底之下發生著什么,對她們來說仍是一無所知的事。
這是個難熬的時辰,日頭已漸遠了,宋甜兒禁不住抬目朝遠方眺看了一眼。
地平線上露出個粉色的影子,越來越近,她看出是個女人。
一個穿著粉色裙衫的女人。
有族人驚覺,扯起刀正想飛跑著過去阻止,卻被宋甜兒一聲喝住。
“由她過來。”
因于冥冥中,她感覺到這女人身上竟著不似有本朝人的氣質。
泠竹也注意到,一聲不吭地站到她身側凝神觀望。
......
歐曼云踩著一路倒伏的長草上山,身邊全是一個個肅立無聲的黑衣人,雖有黑紗遮面,她仍能感受到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殺氣。
他們就是蘇楚瀾口中的賒刀人?看這情形,不是也是了。
她迎著山坡上兩位并立的女子走過去,一位身著紫衣,一位身著黃衫。
哪一個才是蘇楚瀾唐朝時的愛人?
她心間莫名有些悸動,宛若遇見一個幾千年前的自己。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