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臺上講的是薛平貴征西的故事,既有沙場上兩軍對壘的精彩章回,又有才子佳人兩廂廝好的纏綿情節,故事曲折,講得也生動。簡彤很快就身臨其中,越聽越是有趣,一副欲罷不能的架勢。
劉馳馳看是時候該撤了,便向簡彤示意一下自己出門解個手。簡彤聽得興致正濃,擺擺手讓他快去快回,劉馳馳答應著便趁機跑了出來。
他剛擠出門,老遠就被殷十六一把給拖住了。
“你剛去哪兒了,害我們倆一通好找,簡彤妹子呢?”
劉馳馳自鳴得意地指了指身后的茶館。
“我給她找了個好去處,她待著且有一會呢。”
他這一招直讓殷十六佩服的不行,嘖嘖不住地夸他聰明。
他轉臉問道:
“那我們三人這是準備去哪?”
殷十六一揚他那肥碩而驕傲的下巴。
“在這金陵城里,你們跟著我走就行了。”
.....
殷十六帶他們去的第一處地方,就是澡堂。
古老的金陵城里,人們和水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親密關系。早上一場皮包水,就是喝茶;午后一場水包-皮,說的就是泡澡了。
城南老墻根的倉巷邊上,開著一家波斯人經營的清真澡堂—醴泉池,胖子殷十六是這里的常客。
老板五十來歲,眼珠碧綠,一頭連著胡子都打了卷兒的濃密毛發。作為一個地道的波斯人,他在這金陵城里少說也生活十來年了。他流利地操著一口江南腔調的漢語,還給自己起了個姓金的漢人名字。
殷十六一進門,他就親熱地迎上來稱呼道:“十六爺”。
老金面善,人緣好,再加之服務也周到,所以趕晚了來,經常連個空位都沒有。殷十六從不擔心這個,他每次來老金總有最豪華的包間來招待他。
老金把他們引到裝潢富麗的包間,一人遞上一杯地道的波斯紅茶,另外還加了一小塊方糖,然后招呼一聲,知趣地退了。
“不錯嘛,頂級vip!”劉馳馳笑著拍拍殷十六說道。
“屁什么屁?”
殷十六不解地問他,在他眼里,劉馳馳跟這老金一樣,時不時嘴里總有一些古怪的詞冒出來。
“沒什么.....”劉馳馳嘟噥著,往嘴里放進了一塊方糖。
......
三人三兩下把自己脫光,只看著殷十六就像只白胖細膩的小豬,煞是可愛。
而李默余則是一臂的龍紋,英氣威武;劉馳馳則身材瘦削勻稱,一身的肌肉緊致,上好的帥哥胚子。
圍著柔暖蓬松的波斯浴巾,三人魚貫而入,一頭鉆進了澡堂子里最大的池子。
泡進蒸騰著熱氣的碧色池水里,三人不約而同愜意地哼了一聲。確實是太舒服了,劉馳馳只露個頭,整個人裹在溫水里,舒服得只想立刻睡上一會。瞧著大伙都瞇縫著眼,他頭枕著大理石的臺面情不自禁也睡著了......
通常中午的覺是最好睡的,一覺醒來肚子里也是犯餓的時候了。
劉馳馳餓醒的時候,估猜著該有申時了。天色近晚,溫熱的池水在他臉頰一漾一漾的很是舒坦,澡堂子里的浴客相繼已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他們三個,都泡在水里懶得不想動。
門口有些響動,混雜著一陣老金和人爭執的聲音。聲不大,他們都沒在意,過了會也就沒動靜了。
當劉馳馳摘掉臉上的毛巾,準備掉臉叫老金送些吃的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對面水里的殷十六和李默余同時露出了異樣的眼光。
那兩人愣在水里,眼光即是詫異,又是害怕,活像吃了半截子蒼蠅一般。
這兩人也會害怕?串通一氣作弄我吧。劉馳馳想到便譏笑著說:
“兩位仁兄,要不要彼此抱起來,這樣裝得更像些。”
卻不料殷十六連反駁他的勇氣都沒有,只伸出一只白胖的手臂指指他的身后,提示他:
“你后面......”
活見鬼了,這胖子怎能害怕成這樣?
劉馳馳不屑地一回頭。
媽呀!澡堂的水池邊,青衣白衫地站著一個人!
正是怒不可抑的簡彤。
劉馳馳頓時驚跳了起來,不對,他沒敢跳。
“簡彤!你怎么跑這里來啦?”
這姑娘一臉怒氣未消,不搭理他,指著三人斥道:
“虧你們三人還記得我!我今日就在這上面等著,看你們泡到何時!”
辛虧這姑娘是一身男人的裝扮,要不這澡堂子早該炸開鍋了。
殷十六服軟道:
“簡彤......公子,要不你先出去等會,等我們上來換好衣服,我們再作商量。”
簡彤嬌臉一唬,指著劉馳馳鼻子訓道:
“商量個什么,有何好商量的,你一個人偷偷溜走,有跟我商量嗎?”
劉馳馳小聲解釋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一聲我去解個手嘛。”
“你還好意思說,解手?你這個手解到澡堂子來了?”
不說也罷,一說簡彤愈發的生氣。
“撲哧”,對面的殷十六聽了他的解釋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姑娘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一骨碌在池邊坐下,賴著不走了。
三個人光溜溜泡在水里,一動不敢動,面面相覷著。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