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自己南方小鎮的老家,他爸媽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這件事。
說什么“上學的時候,女同學見天換著往家帶,可一旦工作了,幾年都沒談一個,過年總是孤單單一個人回來。”
他爸媽著急,蘇楚瀾卻一點都不急。工作之后的感情那是要談婚論嫁的,哪能隨隨便便往家里領,再說,自己還沒準備好,不想這么早地把自己固定住。
想到這里,他不禁想到,可是,作為劉馳馳,他是這么想的嗎?
二十年顛沛于山野、浪蕩于市井的生活,已使他疲憊、厭倦不已,或許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穩定下來,擁有自己溫馨的家庭。
那,仙兒、泠竹,或許還有一位還了俗的悟門,哪一個才是他一生所托呢?
在現在的蘇楚瀾看來,這顯然是個比哥德巴赫猜想更復雜的難題。
唉,好在此時自己是蘇楚瀾,不必替古人擔憂!
在蘇楚瀾的一再堅持下,三人又點了一些菜。蘇楚瀾拿來一箱啤酒,江惠看表哥難得放開,也就沒說什么,由著季華陪著表哥對喝。
蘇楚瀾跟季華喝過好幾頓酒,一米八的大個子,可是酒量真的如他性格一般靦腆。
第一次江惠帶他跟蘇楚瀾見面的時候,他還帶著一絲大男孩的羞怯。在吃飯的時候蘇楚瀾問他喝不喝一點酒,他死活推脫說自己不能喝酒,一喝就醉。后來在江惠的威逼利誘下斗著膽陪蘇楚瀾喝了三瓶啤酒,當時就臉紅得什么一樣,趴在蘇楚瀾的床上睡了一下午。
漸漸來往熟了以后,他的酒量也稍稍進步了一點,可最多也就陪他喝個四瓶,多了蘇楚瀾也不讓他喝。
就這樣,三個人就著夜晚雨后習習的涼風一直喝到了十點多。
但今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蘇楚瀾把自己喝多了......
分開的時候,他們兩個把蘇楚瀾送到了公寓門口,在蘇楚瀾一再堅持并強烈保證自己沒事的情況下,他們囑咐了幾句才打出租車離開。
蘇楚瀾坐著電梯搖晃到13樓,下了電梯他原地不動愣了一會神,這才確認剛才的確是電梯在搖晃,而不是自己。
“這破電梯......”
他嘴上嘟噥著,剛準備掏鑰匙開門,身后的安全通道的樓梯口突然傳來微弱的“啊”一聲。
聲音實在不大,可他聽見了,似是一個女的聲音。
這么晚了,會是什么人?
他掏鑰匙的手停住,身體往后小退了兩步,貼著墻聽樓梯通道里的動靜。
樓梯通道里,光線昏暗得像公共廁所里的燈光,就聽到一名男子低沉著聲音惡狠狠地說:
“再叫!再叫就割了你嗓子!”
那女的果然不敢再叫,只聽見嚶嚶地抽泣聲。
另外有個男人的聲音急急催促道:
“龍哥,你動作快點,這樓道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人上來。”
那叫龍哥的極不耐煩地答他:
“催什么催,沒看到這女的不配合嗎?”
說著就聽見一記耳光響,那女的“啊”一聲叫得更慘......
蘇楚瀾頓時血往上涌,一股怒火真沖上來。
有人施暴!
他一個箭步沖到樓梯口,樓梯拐彎處正有一個壯實男子死死壓在一個女的身上,旁邊站著一個手上拿女式挎包的光頭。
“龍哥,有人!”那光頭叫道。
那叫龍哥的男的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用拿刀的手趕忙地提上褲子,嘴上喊道:“快跑!”
說著兩人拔腿就往樓下躥......
蘇楚瀾直接從樓梯上跳到他們和那女的中間,護住那女的,轉身問:
“你不要緊吧?”
那女的來不及回答他,裹起衣服緊追兩步一把拽住那光頭手上的挎包。
“把包還給我!”
他想攔已來不及。
光頭被她拽著包邁不了步子,便朝那龍哥大叫了聲:“龍哥!”。
龍哥聽到叫他,一回頭,眼一瞪目露兇光,挺手一刀狠狠扎進那女子腹部。
女子頓時眼神直了,負痛捂住腹部倒下,獻血霎時淌滿了樓道.....
兩名男子趁勢跑了下去。
蘇楚瀾眼看著慘劇瞬間發生,氣血上涌,心中頓時懊惱無比:
我如果搶先那男子一步阻止他,就不會發生如此的慘劇了。
心念剛至,一道綠光自他手中發出,頃刻間亮滿整個樓道......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