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也不會關心的,全是那幫達官權貴無聊至極,弄出來的什么'文酒之會',無非是找個由頭喝酒尋樂子罷了。”
“文酒之會?”劉馳馳心里一思忖,有點印象,這是晚唐盛行于達官權貴中的一種以文會友的娛樂方式。常常在這煙花之地選一花魁作為文酒之會的主持人,也稱作“都知”。召集各方權貴要人聚集一堂,聊以坊間趣事,品溫香賦詩詞,美酒勾兌牢騷,麻木樂趣而已。
“今日是選都知之時,各樓當家花旦無不傾力表現想爭奪這個名號。要是鴇媽子知道我這么怠慢,必要罵死我了。”
“那你快去啊”
“知道了,我打理好了就去。”
劉馳馳突然念上心頭,說道:
“來,我賦詩送你吧。”
“送我首詩?這可稀奇,平日你的詩都是送給亡者的,今日怎突發奇想要送我一首?”
這話說的劉馳馳一臉的汗,他竟然忘了自己“兇肆歌者”的名號了,也罷,自己才情出眾,助她一首吧。
“霓裳余音大明宮,香影不戀馬嵬冢;
山河啼血舊人家,一年一度海棠紅。”
吟完,劉馳馳自為得意看向孟小仙。
小仙邊走邊低頭復吟:“霓裳余音......”,隨即落珠簾下樓了。
片刻,樓下一通清鑼,有司儀宣布:“本屆長安城花魁之選開始!”
樂聲響起。
劉馳馳方才講話多了,后腦又是一陣子暈暈乎乎,此刻正好伴著絲竹聲睡去......
約到黃昏時分,劉馳馳睜開眼,睡意未褪。
朦朧中屋內燭影婆娑,孟小仙款款坐于榻前正凝視自己,眼神脈脈。
見自己醒過來,俏臉一紅說道:
“方才的花魁之選,我憑你所作之詩摘得今年'花魁'之冠!”
“真的?”
“當真”
他不顧頭部的隱痛,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么不小心,我把歷史小改了一下!
幫了美人,美人自然有佳肴相謝。
吃罷了孟小仙親自做的精致餐點,劉馳馳覺得口中猶有余味繞舌。
唐朝的餐飲如此精致尚口,用饕餮恐怕都辱沒了它。
沒有現代的餐飲比較倒也罷了,這真比較起來,恐怕現代的餐飲欠缺的不止是神韻而已。
貪晚于美人閨是極不合適的。他起身告辭,但有個不情之請,就是請孟小仙送自己回家,理由當然很“堂皇”,自己的確忘了家住哪里了。
黃昏的長安城,安詳而繁忙,坊間、市集處處傳來稻米酒香。人從熙攘,車馬悠閑,時光在初上燈的古老街市悠游,一日交付于光影。
馬車是輕馭之駕,駕車的小伙兒家里就開著這長安城最大的車鋪子—“崔家馬鋪”。他駕著車帶著一面龐的黝黑笑容,身手矯健而細膩,可見這駕車也是一門手藝。
劉馳馳看著他駕車,就想自己機動車b照估計在這里也不好使了,古時這駕馬是不是也該有個駕照什么的。
一旁孟小仙看他“撲哧”笑了,說道:
“不會駕馬也忘了吧,當年樂游原上的馬球盛會,你領銜的樂坊隊可是榮膺第二名呢。”
“第一是誰?”
“當然是當今皇上領銜的宮廷隊。輸那一球是你明顯讓皇上他們的,不是嗎?”
劉馳馳未曾開口,駕車的小哥倒叫起來了:
“哎呀,原來今天我這車乘的是'兇肆歌者'劉大少爺啊,榮光榮光!”
劉馳馳趕緊恬著一張臉說:“過獎過獎。”
車廂的暗處臉上羞出了汗。
(注:唐僖宗李儇是一個熱衷游樂的皇帝。他喜歡斗雞、騎射、劍槊、法算、音樂、賭博,玩樂的營生他無不精妙。他對打馬球不僅十分迷戀,而且技藝高超,他曾經很自負地對身邊的優伶石野豬說:“朕若參加擊球進士科考試,應該中個狀元。”石野豬回答說:“若是遇到堯舜這樣的賢君做禮部侍郎主考的話,恐怕陛下會被責難而落選呢!”)
車馬三彎兩繞,停于一處桃花院落,孟小仙輕盈下車說道:
“到啦,你的'寒舍'。”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