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心中泛起疑惑,按常理,這么晚趙銘不應該逗留在府衙內。
其實,趙銘今日根本就沒出過府衙。
他又不傻,要是提前回家,無異于自尋死路。
原因很簡單,今夜若蘇辰被梅哲仁算計。
他守在牢門口,便能第一時間找機會放出梅德丸,以此向梅哲仁表忠心。
要是蘇辰贏了,他也能借口是為了防止有人劫走梅德丸,一直在此守護。
如此一來,無論哪邊獲勝,他都能設法博得好感。
如今蘇辰大獲全勝,他自然是希望蘇辰能兌現承諾。
“王爺,卑職擔心有人對梅德丸不利,所以這幾日便一直守在此,以防心懷不軌之人趁機行事。”
趙銘恭敬地回答。
蘇辰眉心微微一蹙,趙銘這聲刻意的“卑職”,瞬間勾起了他險些忘記的事。
“過幾日,本王便要大規模招兵,你放心,到那時,許你的百戶之位,定會如約而至。”
趙銘聞聽,臉上瞬間綻出驚喜之色。
“撲通”一聲跪地,接連叩首,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揚起一小撮塵土,口中高呼:
“多謝王爺賞識!多謝王爺!”
蘇辰目光如隼,緊緊鎖住趙銘,冷聲提醒道:
“本王向來惜才,偏愛聰明人,可若是誰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兒!哼,后果你心里應該有數!”
趙銘身形猛地一抖,惶恐如潮水般涌上臉頰,他忙不迭地拼命點頭,額前汗珠滾落:
“是,卑職知曉了,絕不敢有二心!”
“前面帶路,本王要去審梅哲仁!”
蘇辰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趙銘,今日就讓趙銘看看他的手段。
趙銘心領神會,麻溜地起身,手腳麻利地抄起火把、攥緊鑰匙,小步快走在前面。
腰身彎得極低,活像只謹慎的蝦米。
他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跟了王爺,看看這雷厲風行的架勢,跟著王爺,指定比跟著梅哲仁有奔頭!
二人走進地牢,守衛們看見蘇辰,急忙跪地行禮。
蘇辰都是以微笑點頭回應。
地牢內陰暗潮濕,腐臭之氣彌漫。
墻壁上不時有水珠落下,“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此時,梅哲仁蜷縮在牢房角落,身上衣物破爛不堪,凌亂的頭發遮住半張臉,在火把微弱的光亮映照下,顯得格外狼狽。
聽到腳步聲,梅哲仁緩緩抬起頭,當看到蘇辰的那一刻,滿是怨恨。
蘇辰目光如炬,死死鎖住梅哲仁的雙眼,寒聲厲問:
“梅哲仁,都到這地步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全交代,你到底是怎樣跟田守仁那伙人狼狽為奸的!”
梅哲仁緩緩起身,身形微晃,卻硬挺腰桿,臉上滿是赴死般的決絕。
“蘇辰,休要白費力氣,本官什么都不會說的!”
蘇辰不禁一怔,梅哲仁這態度轉變得太過突兀,在梅府時還跪地求饒,此刻怎就這般強硬?
他眼神驟冷,抬手示意趙銘開門,大步邁向牢房,對著里面冷哼一聲:
“梅哲仁,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罪惡滔天,本王有無數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蘇辰,你不過是個燕王,而本官乃堂堂朝堂正二品大員,你敢私自處決本官?”
梅哲仁雖身陷絕境,可一想到背后那人的威脅,便梗著脖子,拒不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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