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沈榕寧緊緊靠在拓跋韜的懷中,那一刻身心前所未有的安寧。
就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漂泊已久的船只,終于靠了岸,有了依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那么緊緊靠著就好。
拓拔韜嘆了口氣道:“罷了,上輩子終究是我欠了你的。”
“這一世你是時時刻刻不忘記和我討要這些利息。”
“我拓跋韜遇到你后,就是一次又一次還債的命。”
“什么時候等我老了,還不動了,終究你是不會再向我討要什么了,怕是連我這個人也忘了。”
沈榕寧此時實在無話可說,只由著他抱怨。
可即便是抱怨的話,聽在耳中也仍然像是梵音般悅耳。
拓拔韜緩緩道:“我派了人在大齊的宮城,時時刻刻關注你的動向。”
“你倒是手段狠啊,竟是連大齊的皇后都被你扳倒了。”
“還以為你得償所愿,報了仇終歸是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哪里想到被錢家那個小妮子收拾得妥妥帖帖。”
“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當我聽到你被圈禁在玉華宮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事情不太妙。”
“托別人的手,我還不太放心,故而親自來了大齊。”
“哪曾想到你居然這么快被驅離宮城,蕭澤不可能好好兒放你離開的,哪里有不出事的?”
“得虧我帶著人走得快,追得緊,不然……”
突然拓拔韜說不下去了,心口處密密麻麻的疼,不然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拓拔韜咬了咬牙,定定看著沈榕寧,這一次神色分外的鄭重緩緩道:“如今你兒子貴為未來的儲君。”
“你又了卻了心事。”
“你的爹娘和沈家都已經安頓好,此番皇上將你流放,路上搞出這些那是想要你的命。”
說到此,拓跋韜不禁有些心慌,舔了舔嘴唇還是說了出來:“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我跟你走,”沈榕寧脫口而出。
拓跋燾頓時愣在了那里,眼神里迸發出了萬分的欣喜,抓著沈榕寧肩頭的手,手指都不禁縮緊了去。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沈榕寧緩緩笑道:“我說我跟你走,我極其厭惡那座宮城,再也沒有什么可牽掛的。”
拓跋韜頓時欣喜若狂,猛地將沈榕寧緊緊拉進懷中,死死抱住。
整個人因為太過激動都微微發抖。
沈榕寧被他箍得太緊,牽扯了傷口,不禁悶哼了一聲。
拓拔韜忙將她松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沈榕寧眼角的淚滲了出來,緩緩抬起手,撫上拓拔韜俊朗有型的臉,低聲笑道:“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我跟你走,跟你去漠北。”
“不過我這人心狠手辣,我要去你的后宮里,你的后宮會寸草不生。”
“我這人嫉妒成性,但凡我看上的人不允許其他女人染指。”
“所以我不會進你的后宮,也不會以我現在的身份,我只是個普通女人,去漠北走走就可以了。”
拓拔韜愣了一下,突然明白沈榕寧即便是到了漠北,也不可能做他的皇后。
畢竟還得給那個大齊的大皇子君翰留一分薄面,讓他以后不是那么難做人。
沈榕寧肯定也會采取-->>假死的方式改名換姓,以全新的身份生活在他的世界。
可這已經足夠了,真的足夠了,他又能奢望什么呢?
從他與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任何人都控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