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素蘭平時都在學校,蘇郁白小兩口不在家住的話,兩板車就夠他們用了。
>gt;蘇郁白搖了搖頭:“我閑著也是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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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
蘇郁白騎著自行車把江清婉送到大姑家,喊上蘇招娣蘇來娣兩姐妹,三人就興沖沖的挽著手朝著第一站百貨商店走去。
蘇郁白回家換了身之前的舊衣服,在街道借了輛板車,就往煤炭所趕去。
他們一家都有正式工作,蘇郁白和江清婉還是干部,之前還特意做了分戶。
每個月的指標根本就用不完。
煤炭所在城邊上,蘇郁白和蘇建國過來的時候。
外面已經等了不少人。
購買的很順利,并沒有遇到什么需要領導開條子才能買煤炭,或者狗眼看人低的事情。
父子倆推著車往回走,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主要是蘇建國在說自己在學校遇到的一些事情。
突然,蘇建國皺了皺眉:“前面怎么了?圍那么多人。”
蘇郁白抬頭看去,眉頭也皺了起來:“我去看看。”
倒不是他想多管閑事。
被圍著的,正是信托商店。
他們去煤炭所的必經之路。
“陸云,你個黑五類的成分,憑什么在這里工作?”
“大家都來看啊,這個人叫陸云,他親爹可是全市有名的大奸商趙滿堂,以前還做過土匪。”
“是真正的階級敵人,這樣的人,竟然被特招到了信托商店工作..”
蘇郁白擠進人群,就看到里面一個青年義憤填膺的罵道。
而他對面,是一家三口。
棉衣雖然都打著布丁,但是很干凈。
女人抱著看起來只有兩歲左右的孩子,唯唯諾諾的站在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痕的青年身后。
叫陸云的疤臉青年雙目赤紅,緊緊攥著拳頭:“趙燦,你一定要逼死我們才罷休嗎?”
趙燦昂首挺胸:“我是替正義發聲,你這種道德敗壞的黑五類,應該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勞改,參加工作?你們也配?”
“還有,我不姓趙,我才姓陸!”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是議論紛紛。
“就是,成分有問題怎么能在信托商店工作?”
“趙滿堂,我聽說過,以前就是響馬,這人看上去不像好人。”
“可一個姓陸,一個姓趙,這對嗎?”
趙燦聽著耳邊的議論,看著陸云一家三口,得意的挑了挑眉。
“張翠翠,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可要想好了,跟著這樣的人,除了去勞改就沒有第二條路了。”
叫張翠翠的女人捂著自己孩子的耳朵,抬起頭,眼眶發紅:
“狗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是去勞改,也不可能跟著你這種人!”
女人長的不算多漂亮,只能說是清秀,但是身材比較高挑,皮膚白皙,給她增分不少。
趙燦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暗罵一聲:“給臉不要臉。”
轉頭大喊大叫道:“大家快看,她承認了。”
“這種人就該被拉出去游街..”
眾人也有些激憤起來,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從經歷過戰爭年代的,可沒少被剝削過。
紛紛出附和起來,要把一家人拉著游街示眾。
這時,人群被分開。
魏五德氣喘吁吁的走進來,連忙安撫道:“都安靜,安靜..”
“是誤會。”
信托商店在漠縣也算是有名的,大家沒事也會來轉轉。
自然有不少人認識魏五德,見他露面,群情激奮的眾人聲音也小了一些。
趙燦聽到周圍的人討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臉色一變,立刻開口喊道:
“你說誤會就是誤會?難道他們不是給黑五類?”
“你是不是想要包庇他們?”
“好啊,我就說以他們的成分,怎么可能得到參加工作的機會,原來是你搞的鬼的..”
眾人也都是臉色一變,如果是這樣,那事了就大了。
魏五德老臉一黑,氣極反笑: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你說他們的成分有問題?我包庇他們?”
趙燦反駁道:“難道不是?你敢說他親爹不是大奸商趙滿堂?”
魏五德被噎了一句,這個他還真沒辦法反駁,畢竟事實勝于雄辯。
趙燦得理不饒人:
“看,你說不出來了吧?這難道還不是包庇,大家都別看著了,他包庇黑五類,破壞階級團結,是階級敵人,我們去舉報他。”
蘇郁白也差不多看清了情況,看著場中顛倒黑白的家伙,也被氣笑了,走出來問道:
“你憑什么舉報他們?”
趙燦瞥了眼蘇郁白一眼,見他一身舊衣服,還打著幾個補丁,沒好氣道:
“他們犯了錯誤,我憑什么不能舉報?”
魏五德見是蘇郁白,有些尷尬道:“經理。”
陸云是他力薦的人,卻沒想到還沒正式入職,就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被這么多人圍觀。
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對于信托商店的信譽和名聲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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