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的運氣相當不錯,九人沒有一個五音不全,就算唱得最差的,也還在調上。
最讓她驚艷的是柳鶯鶯,雖然之前姜秀珠也說她會唱歌,但陸秀沒想到她的嗓音條件會這么好。聲音輕輕柔柔,卻別有一番韻味,竟然有七成像王菲。只可惜她膽子太小,怯場,還沒開口臉就先紅了。不敢唱,再好的聲音條件也發揮不出來。
認識完畢,陸秀領著她們開始了訓練。鑒于眾人都有舞蹈基礎,她略過了基礎訓練,直接教了她們舞蹈動作。
因為時代的局限性,既不能太現代,也不能有太多挑逗的動作,陸秀絞盡腦汁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了一套這個時代的人能接受的舞蹈動作。剛好那套動作也簡單,用來給九人做適應性訓練再好不過了。
之后的幾天里,陸秀一邊帶著九人訓練,一邊繼續唱歌。
果然受人喜歡,雖然之前有人因為這首歌被丟出了百樂門,但并不妨礙觀眾的熱情。隔三岔五的依然有人好求陸秀唱這首歌,見觀眾這么熱情,陸秀跟杜雪懷商量之后,終于獲得了繼續唱這首歌的純英文版的權利。
能進百樂門的都是些有錢的小開,會英文的不少,純英文版雖然沒中文版那么露骨,那幫家伙卻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令陸秀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發現四哥張若瑋也成了她的腦殘粉,幾乎每天都會跑來給她捧場,還美其名曰,過來看小外甥。看小外甥是假,聽她唱歌,順便打聽新歌的消息才是真。
因為每次抱小雪球都會被杜雪懷嫌棄,張若瑋這個不稱職的舅舅后來干脆不抱小家伙了,只是拿著玩具逗他玩。
至于新歌,既然把子不語定位成了筆友,當然不能太快拿出來,雖然張若瑋催得很急,但陸秀還是晾了他好幾天才把拿出來。
拿到詞曲,張若瑋愣了半天,大概沒想到新歌會是那樣的詞。陸秀連忙解釋說自己在信里跟子不語提到了自己被當眾羞辱的事。
張若瑋聽完又沉默了半晌。
“這首歌不行嗎?”他的反應讓原本還自信滿滿的陸秀有些心虛,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原曲應該是某部電影里的插曲。單獨錄唱片的話,這樣的歌詞的確不如風花雪月的詞討喜。
“行!當然行!”張若瑋這才如夢初醒,“我只是驚訝子不語先生竟然能寫出如此令人感同身受的詞。‘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看了這樣的詞,再看看外面那些笑臉相迎的舞小姐,忽然間只覺得心酸。”
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陸秀笑得一臉滿足。
第二天,張若瑋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去了百代錄唱片。完全沒有問題,這首歌這幾天她幾乎每天都在唱,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毫無瑕疵,一遍就過。就比較麻煩了,張若瑋這個倒霉哥哥根本沒給她練習的時間,等于是趕鴨子上架。歌不熟,加上緊張,陸秀錯誤百出。這個時代不像后世,可以進行非線性剪輯,一句唱錯就只能重錄。
陪著她一遍遍重錄,百代的工作人員耐心漸漸耗盡,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要不是有張若瑋在,說不定會當場發作。
此時張若瑋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給妹妹惹了大麻煩,只能拼命道歉。短短幾分鐘的歌,錄了整整一個下午才錄完。看在最后一遍效果還算不錯的份上,陸秀原諒他了。
錄唱片的事的確不能再拖了。因為詞曲朗朗上口又好聽,已經傳唱開了。甚至連仙樂斯跟大世界都已經開始唱了,這個時代大眾的版權意識十分淡薄,就連京劇名伶都常有人冒名偽托出唱片,要是再拖下去,這首歌說不定就不是她的了。
從百代回來的路上,陸秀順道去裁縫鋪看了看。杜雪懷的那位六叔果然有兩把刷子,她雖然只給了正面跟背面的粗略設計圖,但他卻做得似模似樣,無論是版型還是做工都無可挑剔。
剛好有兩套已經完工,陸秀立刻心情愉快地拎回了家。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換裝游戲。
這兩套衣服一套就是之前良友上黃柳霜穿的男裝,量身定做的西服穿在身上,她才終于理解了杜雪懷為什么會有那么奇怪的執著。帥,真的太帥了,要不是天氣實在太熱,她都不太想脫下來。
“小雪球,小毛團,你們看麻麻帥不帥?”對著鏡子臭美了半天不算,她甚至還跑去逗兩個孩子。
雪球對著她咯咯直笑,毛團則直接被她嚇哭了。欲哭無淚地哄完毛團,她才終于有機會去看另一套衣服。
那套衣服是她憑著記憶畫出來的民國劇戲服。六叔挑的是最好的衣料,加上做工精良,精美程度竟然甩了當初粗制濫造的戲服整整一條街。
陸秀換上之后望著鏡中的自己整個人都呆了,被這身衣服一襯,張瑞云那張原本就很漂亮的臉美貌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就算是當初的自己也望塵莫及。要是當初演那部戲的時候她也能這么美,那幫黑子肯定不忍心往她身上潑臟水。
那身男裝因為太熱沒辦法穿,身上的這身卻正當時,舍不得脫下來,陸秀直接穿著這一身去了百樂門。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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