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神明者,會被處以此等極刑,紀元墓場之兇險絕非三兩語能夠說清,那些神明以及代神明行使權力的家伙們,本想讓人在無盡的折磨之中,感受神明的無上偉力,明白神明不是眾生能夠僭越的至高存在……”
“可紀元墓場里,處處都是神明的尸骨!”
月茹的眼神瞬間變得暴烈。
“神又如何?不還是落得個身死的下場,然后被留在那埋骨之地被眾生遺忘!”
“任何人進了紀元墓場,都不會對神明再起半點敬畏,因為發現了神明不只是會流血,而是真的會死,會變成無人在意的尸骸以后,神明的至高又從何談起?”
月茹的臉上泛起淡淡的輕蔑。
那種輕蔑讓秦伊瑤背脊生寒,仿佛在那個瞬間,她從月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情緒。
一種窮盡畢生之力,哪怕搭上性命,也要將神明從神壇之上拉下來狠狠踐踏的狂熱!
秦伊瑤猛地有種既視感。
這樣的狂熱,很熟悉啊。
紀元大敵的追隨者們,或許都是懷揣著這種執念,才成了最狂熱的信徒!
或許在月茹剛被流放的那段時日里,她心中還是想著復仇的,可如今她語之中透露出來的遠沒有什么仇恨。
而是使命。
有什么比得上親手毀滅掉神明那份偉岸和至高的使命更為純粹?
秦伊瑤對神明沒有多少看法,但她只是在腦海里過了一番這樣的想法,她就感受到自己也有相同的狂熱感升起。
不得不說。
這可真有意思。
“可你的傷……似乎不太樂觀。”
秦伊瑤看著月茹周身的無數灰色痕跡,那些死去神明的概念侵蝕盤踞在她身上,蟲噬一般地啃食著她的心魂和生機。
怎么看都像是無藥可救。
再怎么說,神明的力量也是眾生難以理解,更遑論超越的,任何修煉者被這種比劇毒更劇毒的玩意纏上,只怕都得慢慢等死,而這個過程恐怕還尤為煎熬。
任何有信念,有野心的強者都不希望淪落得要靜待自己死期迫近的下場。
“我不擔心這個。”
月茹自嘲一笑,抬手凝出一縷灰線,灰線中隱約可聽聞無比惡毒的嘶吼,“紀元墓場里遍地都是隕落神明的殘骸,他們的概念之力相互沖撞,卻又在絕境中形成詭異的平衡,我學會了吞噬這些殘痕,以毒攻毒,才勉強保住性命,甚至借此突破了涅槃境。”
“想要活下來,總要自己試著找到出路。”
秦伊瑤完全確定了。
這是個完全不要任何人擔心,也不需要靈虛子去擔心的女子。
她活下來,并且成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何須多?
“你該走了。”
月茹收斂了力量。
“我看玉皇宮也是留不住你這樣的天驕之才,你與我們終究不是同路人,最好不要與我們這些文明棄子有太多因果牽連。”
“否則只會連累你自己。”
秦伊瑤默默頷首。
說得不錯,自己的目的已然達成,月茹不愿離開,她就照實同靈虛子匯報即可。
反正按照月茹的狀況來看,她已不再需要靈虛子了。
“我還有一事想請教。”
“何事?”
“請問你在紀元墓場內,可有見到一位名叫顧衡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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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日常任務搞定。
開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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