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踏入家門,迎出來的管事立即躬身問好,這段日子郎君總會早早下衙回家,每天陪夫人用晚飯,家中氣氛都比從前好了許多。
    雖然現在還有許多糟心事……
    “賀家的事母親知曉了嗎?”
    管事立即道:“一早消息就送過來了。”
    王晏點頭不再說話,徑直往內院走去,剛好在長廊遇到了李媽媽。
    王晏道:“母親在屋中?”
    李媽媽應聲:“夫人有些勞累,正在小憩,奴婢這就去叫醒夫人。”
    “不用了,讓母親先歇息,”王晏道,“我一會兒再去請安。”
    李媽媽眼看著自家郎君直奔東園而去。其實夫人就在屋子里做針線,是想要郎君多與謝娘子說說話,這才讓她來攔人,夫人還是心疼兩個孩子,總覺得他們聚少離多。
    天空開始飄雪,王晏走得很快,但到了東園的時候肩膀上還是沾了雪花。
    “阿琰在做什么?”王晏問向于媽媽。
    于媽媽道:“大娘子在書房里看信。”
    王晏看了一眼屋子里收拾好的箱子,在暖籠旁站了一會兒,驅趕掉身上的寒氣,這才往書房里去。
    “藥膳吃了嗎?”王晏還不忘記問于媽媽。
    “還沒有,”于媽媽道,“方才大娘子忙著,將碗放在一旁了。”
    王晏吩咐:“熱一下,送過來。”
    謝玉琰生病那兩日,王郎君一直在旁邊喂藥、照顧,本來于媽媽以為大娘子病愈以后,就會恢復從前,可是……
    王郎君就好似一下子習慣了這般,不但每天要詢問大娘子的情形,有些事還必須親力親為。
    按理說,人的習慣不是需要許久才能養成的?王郎君是不是太快了些?
    ……
    謝玉琰靠在書房的軟塌上,翻看著手中的信函,其中不止有楊小山送來的消息,還有王晏散出去的眼線打探的各處動向,王晏不在家中,干脆桑植就全都遞到了她面前。
    謝玉琰看著這些消息,心中想著一些事,以至于王晏走進來她都沒有察覺,直到王晏伸手去給她蓋毯子,她才回過神。
    謝玉琰略微有些驚訝:“這么早就下衙了?”
    王晏道:“西北的事,現在由中書省和樞密院商議結果,明面上還用不著我們這些人。”暗地里已經有人開始權衡利弊做抉擇了。
    說著話,王晏拿起旁邊的手爐放進謝玉琰懷里:“外面下雪了,抱著點手爐,免得著涼。”
    謝玉琰將手中的密信遞給王晏:“你要看嗎?”
    王晏接下來放到一旁,謝玉琰見他不看,又盯過去,就要伸手拿,她習慣做事就一下子都做完。
    “不著急,”王晏道,“先把灶房熬的湯喝了,歇一歇再看。”他心中盤算著,等這樁事過去,是不是要給阿琰多尋些人手?
    于媽媽將湯端過來,王晏就要伸手去接,謝玉琰道:“我自己來。”
    看著謝玉琰將一碗湯都喝下去,王晏這才打開密信看過去。
    現在不止是西北的駐軍有異動,幾個開國勛貴的府邸最近頻繁有人拜訪。
    王晏道:“衛國公也不在府邸,他兒媳入京之前,他應該就已經悄悄離開了。”
    可見蔣家早就做了準備。
    謝玉琰接著往下說:“東家這些年經-->>營有道,暗中不知還有多少官員是他的人。開國勛貴之家,衛國公不知能籠絡多少?有這樣的底氣,即便現在殺了秦王,他也能再趁亂扶持另一個宗室。”
    汴京內的宗室不行,還能選在外的安王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