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些關鍵的人與事早就深深刻入腦海,絕不會記錯。
是靖平帝去得太突然,鳴鐘宣告的時間有爭議?
不應該,太子已經監國一段時間,很受認可,不是皇帝一死后繼無人的混亂局面。
那是為什么?
當排除了多種猜測,就只剩了一個答案:一切風平浪靜還能是為什么,只能是靖平帝沒有死。
靖平帝竟然沒有死么?
推測到這里后,更多的疑惑涌上心頭。
為何沒有死?
身體狀況比本來的這個時間點要好?服下的靈藥有了變化?還是薛全壓根沒有獻藥?
無論何種情況,想要昏君按著書上所載駕崩,太子繼位的期待落空了。
天上烏云流動,雷聲響起,很快大雨傾盆。
秋蘅仿佛沒有聽到雷聲、雨聲,仍在亭中枯坐。
她插手,改變了太子的英年早逝。她什么都沒做,靖平帝沒有死。
荒謬感包裹著亭中少女,哪怕那瓢潑而下的雨沒有落到她身上,卻讓人覺得她是走在無邊雨幕中的旅人。
“六妹妹,你怎么在這里呀?”秋瑩收了傘,抖抖傘面的水珠,走進亭中。
“五姐怎么下著雨出來了?”
“湯圓跑出來了,我不放心帶人出來找,瞧見六妹妹坐在涼亭里就來看看。”
湯圓是秋瑩養的貍花貓。
秋蘅順口解釋:“坐這里賞賞景,被雨困住了。”
“那我先送你回冷香居吧。”
“五姐,之前你做的那個噩夢,后來還做過嗎?”
秋蘅問得突然,秋瑩怔了怔才搖頭:“再沒做過那么嚇人的夢了。”
見秋蘅神色莫名,秋瑩靠近了些:“六妹妹,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秋蘅沉默許久,道:“如果有件事本來會發生,結果最終沒有發生,五姐覺得是為什么?”
“為什么?”秋瑩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但想想秋蘅剛剛提起的那個宛如真實的噩夢,隨心道,“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吧,就比如我做的噩夢與現實,最大的不同是噩夢中沒有六妹妹。”
不同——秋蘅在心中喃喃。
最大的不同就是太子還活著!
太子活著,靖平帝一死就會順利繼位。而若是太子不在——秋蘅用力攥拳。
沒有太子,靖平帝一死就是年幼的五皇子繼位。
不想讓靖平帝死在此時的是誰?五皇子身后的勢力?希望大夏政權動蕩的敵國?還是其他?
“多謝五姐解惑。”
秋瑩一頭霧水:“我沒說什么呀。六妹妹,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我送你回去吧。”
“好。”
秋瑩撐開傘,把傘向秋蘅傾斜大半,一起步入雨中。
“五姐,把傘往你那邊挪一挪。”
“我淋點雨沒事,六妹妹先前病了許久,要仔細著身體。”
二人躲在竹傘下漸行漸遠,天徹底黑了下來。
一夜風雨,轉日雨后初晴,秋蘅沒耐心等著薛寒傳信,直接去了皇城司外面等著。
皇城司位于皇城中,宮城外,入目便是熟悉的朱色宮墻,虞貴妃一死,她應該鮮少再踏入皇宮了。
秋蘅這般想著,等到了薛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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