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確實有些吃驚,那天他見到趙山河,只覺得這年輕人眼力不凡談吐得體,雖然能看出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但怎么也沒想到會是林家的女婿。
以林永賢背后林家和曹家這樣的背景,趙山河怎么會跟在周云錦身邊做事?
任老微微皺眉,試探著問道:“云錦,永賢的女婿怎么會跟著你做事?難道是你跟林家那邊還有什么...”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是不是周云錦與林家有什么特殊關系?
周云錦笑著搖搖頭,解釋道:“任老,您就別猜了,我跟趙山河的事情,跟林家沒有任何關系,這是另一條線的事情,不過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是林永賢的女婿。”
隨后周云錦喝了口茶,任由那醇厚的滋味在口中蔓延,然后才繼續說:“趙山河有野心也有能力,我看中他的潛力,他也愿意跟著我學習做事,僅此而已。”
任老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緩緩點頭:“所以你今天約永賢見面,是因為趙山河的事情?”
周云錦放下茶杯,眼神堅定都愛:“嗯,趙山河先前跟著我做事,林永賢那邊并不知道,現如今他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就逼著讓趙山河離開上海,還說如果趙山河不同意,就不允許他女兒跟趙山河在一起。所以,我得問問他林永賢是幾個意思?”
聽到周云錦這話,任老臉色微變。
原來周云錦今天約林永賢見面,這是要當面質問林永賢啊。
他放下茶杯,手指無意識地在茶臺上輕輕敲擊著,陷入思考。
任老并不意外林永賢知道周云錦的事情,林家曹家的背景在那里擺著,這件事如今已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林永賢隨便打聽也就知道了。
再者,這次大家對周云錦都似乎并不看好,都覺得周云錦不是宋南望的對手,林永賢在知道以后,讓自己女婿從周云錦這里離開也并不意外。
其次,林永賢也或許是并不想讓女婿牽扯到這次的風波里,因為這很有可能把曹林兩家牽連進去。
站在林永賢的角度,這種保護家族、規避風險的做法,任老也能理解。
只是...周云錦顯然不這么看。
周云錦看出任老的擔憂,于是解釋道:“任老,您別擔心,我可不會跟他吵架,只是想講講道理。”
任老回過神,悻悻笑道:“云錦,你多想了,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他猜到了周云錦的想法,她想把趙山河留在身邊,不然也不會專門約林永賢。
很顯然,周云錦對趙山河非常的器重,不然也不會這么做,更不會帶著趙山河見了這么多圈內的大佬。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這趙山河到底什么來頭?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茶過兩巡,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州河兩岸的燈光次第亮起,將水面映得流光溢彩。
這時李助理敲門進來,對著周云錦點點頭,隨后看向任老:“館長,您約的客人到了。”
任老看了一眼墻上的老式掛鐘,六點半,林永賢很準時。
他點點頭,揮手讓李助理先離開,隨后緩緩起身,看向周云錦:“一起去?”
“您去就行,我在這里等他。”周云錦并未起身,只是又給自己斟了杯茶。
很顯然,周云錦對于林永賢逼迫趙山河離開上海這件事還是有怨氣的。
當然,以她的身份地位,林永賢也不夠資格讓她親自迎接。
任老理解地笑了笑,不再多,整理了一下衣襟,緩步向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私人博物館門口,一輛黑色奧迪a6剛剛停穩。
林永賢從車上下來,抬頭兩看了眼這棟熟悉的建筑,他來過這里不止一次。
林永賢下車以后緩緩走向門口,這時候任老正好走出來,笑容和藹道:“哎呦,永賢啊,你還是那么準時。”
林永賢連忙上前,態度恭敬道:“任叔,好久不見了,您氣色看起來不錯。”
任老拍了拍林永賢的肩膀,引著他往里面走,邊走邊說道:“唉,只要不操心,身體自然好。”
林永賢輕笑恭維道:“還是任叔您想得開啊。”
兩人沿著掛滿字畫的長廊緩步而行,任老隨意地問了些家常:“家里都好吧?老爺子身體怎么樣?我上次見他還是去年,時間過得真快。”
“都挺好的,老爺子身體硬朗,就是腿腳不太方便了。”林永賢笑著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任老隨口說道。
這時候任老已經帶著林永賢到了辦公室門口,這才看似不經意地提起:“對了永賢,忘了告訴你了,今天正好還有位朋友在這里,等會兒你們認識認識。”
林永賢的腳步下意識的停頓,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正常道:“任叔,還有位朋友?誰啊,我認識嗎?”
任老故意賣關系笑呵呵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不過進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了,林永賢也沒有繼續追問到底是誰,因為進去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他唯一的疑惑就是,難道真如自己所猜測的?
任老的手放在了雕花木門的銅把手上,停頓了一秒,然后緩緩推開了門。
下一秒,林永賢看見了獨自坐在偌大茶桌前,背對著他們喝茶的身影。
夕陽的余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她端著茶杯的姿勢優雅從容,聽到開門聲緩緩轉身,目光平靜地看向門口。
當看見周云錦的那一刻,林永賢的眼神瞬間凝重起來。
雖然猜到有可能是周云錦,但他沒想到真是周云錦……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