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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方小天

    吃完飯回到家他才得空給方小天打了個電話。

    對面那人應該是有滿肚子的火吧,卻一直忍著沒發出來,聲音還是那么輕柔,低低的,像窗外誰家建造的小橋流水。

    遠遠看著,意境很美,久而久之,水流干了,小橋上堆滿了果皮塑料袋,什么意境都沒了。

    吳景安掛了電話,坐到陽臺,獨自欣賞了會白月光。

    他直覺這段戀情難以開始,倒不真因許輝的搗亂,有些事他藏在心里,瞞天瞞地卻瞞不過自己。

    心里住著人,怎么可能和別人開始。

    許輝說他不是個長情的人,喜歡一個人不過兩三月。

    可他不同,他長情,太長情,長情得堪比長江了。

    一個井程,沒成的初戀,就讓他記在心里十年。

    這許輝,又要記掛多久。

    如果不見,不聯系,倒真能忘記了。可這人,不知是不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明明不可能給他想要的,偏偏讓人生出無限希望。

    于是,僅僅是萌芽的小情小愛小暗小戀,經他悉心澆灌施肥,那情呀愛呀暗呀戀呀的,慢慢長成了參天大樹。到最后,照料的人把水壺一扔,回歸他的家園,剩這參天一樹獨自面對永不見天日的黑暗。

    惡人,大抵如此吧!

    第二天起床,收拾收拾屋子,拎著包正打算坐車回廠,沒想到竟接到了方小天的電話。

    昨兒感觸頗多,想著沒可能了,也就沒和他再約見面的時間。

    沒想到這人倒先打來了,吳景安想著見見也好,不管成不成,他都欠人一個解釋。

    到了見面的地兒,見著了人,吳景安心里犯起了嘀咕。

    今天的方小天和初次見時不太一樣,眼神里明顯少了羞怯的成分,一身休閑裝端坐在那里,倒很有幾分氣質。

    見到他來,揚了揚手,臉上配著笑,生生寫著一帥字。

    吳景安坐他對面,點了杯喝的,就聽那人大大方方地說,“我可以叫你景安嗎”

    吳景安有些詫異他的改變,點了點頭。

    方小天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你也可以叫我小天,這樣,就不那么陌生了。”

    說實話吳景安挺欣喜方小天的改變,真如啞叔所說,熟悉了就放得開了。

    “行啊,小天,昨天的事真是太抱歉了,今天我好好請你一頓,算是補償。”

    方小天嘴角笑開,搖搖頭,“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耍我就行。今天叫你來,是想和你談談。你,”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愿意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嗎”

    吳景安腦中的自己張大嘴,被人硬塞了一個超大的雞蛋在里面,噎得他說不出話。

    現實中的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挑了挑一邊眉。

    這樣爆炸性的話,真虧他說得出來。

    結婚兩個男人,怎么結

    方小天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太過突兀,他緩了緩節奏,喝口橙汁,將自己的過去一點一點說給對面的人聽。

    他有一個交往了七年的戀人,是從大學時就在一起的,那個時候他沒想過會改變,以為會和那個人一直過下去。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突然跟他說,要結婚。

    當然,新娘或新郎都不是他。

    他們吵過,鬧過,那個男人還是很堅決,說一句家里接受不了,就帶著他的行李離開了,

    把七年的感情留給他一個人。

    故事很短,但其中飽含的辛酸吳景安卻很能理解,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段過往,或甜或酸,終會成為難以磨滅的印記。

    可以說方小天的事太普遍,男人間的相愛因沒有法律的束縛道德的支持,最終都會向現實妥協屈服。

    像啞叔和張叔那樣沒有家庭牽絆又能相知相守的人,有幾個

    方小天說“我不想再為另一個無謂的人耗費七年,我跟張叔他們聊過,他們說你想找的伴也是那種能在一起過日子的人。景安,我希望我們的開始是以結婚為前提,不是口頭上的結婚,是兩個人都認同的婚姻形式,我不想在多年以后從你嘴里聽到要和別人結婚這句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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