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蛋’比普通鴕鳥蛋還要大,外表是乳白色的,圓潤,沒有紋路,摸上去的質感不光滑也不粗糙。
“鴕鳥蛋應該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蛋,”顧與眠自自語,“這個看上去……有點怪。”
的確,它的外表混合了許多禽類蛋的特征,但顧與眠總有種感覺,那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蛋。
小雪豹看起來很排斥這顆蛋,一開始就想讓顧與眠把它扔掉。
顧與眠當然不可能扔掉,說不定是哪家的小孩。他手頭也沒有專業儀器,等了大半天蛋都沒有動靜,只好在二樓臥室先臨時做了個保溫的小窩妥帖放著。
現在馬上就要到七點鐘,是和觀眾約定好的直播時間,小雪豹也該吃晚飯了。只能先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結束直播之后再看看蛋的情況。
他撓撓小雪豹的下巴:“團團,走,咱們先吃飯去。”
顧與眠手里抱著裝雪花牛肉的盤子,走了兩步發現小雪豹沒跟上來:“……團團?”
臥室內。
門虛掩著,暮色昏沉。
小雪豹一爪按在那顆蛋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它,灰藍色的眸子瞇成一條線。
顧與眠沒見過,它卻熟悉得很。
――這分明就是個縮小的蛋形救生艙。
蛋形救生艙在二三十年前是最為流行的,那時候蟲族還非常猖獗,因此這種救生艙應運而生。它完全模擬的是蟲族幼崽的卵形外表和大小,這樣萬一不慎落入蟲族手里,也會有一段不短的生存時間。
里面的特殊藥劑會讓救生艙里的生物在一段時間里變回幼崽狀態,開始休眠,能量消耗降低。
后來蟲族接近滅族后,這種救生艙因為自身的一些缺陷很快被淘汰了,只有一些型號比較老、長時間未維修更新的星艦還配備著。
救生艙里的這東西有什么目的?
偏偏掉到它的人類家里,不可能是湊巧,什么居心?
小雪豹的肉墊微微用力,鋒利的爪子彈出來,對著光潔雪白的蛋毫不猶豫地――
下一秒。
“嗷嗚――”
“團團,為什么要欺負人家小孩子?”
趕回來顧與眠也是被它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拎著后頸小雪豹的后頸把它抱了起來。
小雪豹沒有預料地四爪騰空、掙扎了片刻,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喉嚨里發出低低地呼聲,氣得差點炸毛了!
……顧與眠明明是它的人類,他現在到底向著誰?!
晚上七點,顧與眠準時打開直播。
小雪豹整個雪豹都有點懨懨的。
雖然有它在,那顆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但它氣不過,顧與眠以前事事都順著它的,現在竟然為了一顆蛋,對它這樣?
“大家好,我是主播顧與眠,這是團團,”顧與眠簡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紹,“今晚我們來吃壽喜鍋了,喝藍莓酒――還有答應團團和大家的唱歌。”
今天就是新人賽最后的一晚。
顧與眠在早上官方直播里的表現實在是太搶眼了,吸了一大波的粉。再加上昨天在粉圈女孩里瘋傳的‘出道’照片余威仍在,剛開播觀眾數量就開始飛快上漲。
‘眠眠今天出道了嗎’‘眠眠晚上好’‘雖然沒聽過壽喜鍋,但主播做的一定很好吃’……
本來是高興的事,但看見還在生氣的小雪豹,顧與眠嘆了口氣。
他之前也是氣頭上了沒哄它,現在想想,小雪豹這么做一定有它的道理,自己也是過于武斷了。
日暮時分,天還沒完全黑,依然是在他們的頂層花園。
“我們先來熱鍋,”顧與眠說,“壽喜鍋的做法并不難,只要……團團。”
顧與眠妥協了,他發現小雪豹跟自己生氣的時候,他根本無心專注于做飯。
他把不搭理他的小雪豹抱在懷里,自己直接盤腿坐在露天木地板上,下巴在它腦袋上蹭了蹭。
“雪團,我錯了。”
小雪豹冷漠地瞥他一眼,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顧與眠埋頭在它后頸:“我知道錯了,別氣了,好團團。”
小雪豹一不發。
“團團是哥哥了,”顧與眠無奈地親親它耳朵,抱著它,“那畢竟是顆蛋,說不定是小孩子,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你不理我的時候,我心都碎了。”
小雪豹的動作驟然一停,耳朵動了動:“……”
顧與眠觀察它的表情,一秒摸到訣竅:“好團團,哥,好哥哥,哥哥不要跟我計較了好不好?你當然是最重要的,你生氣的時候,我也很難過。”
小雪豹的耳朵尖僵了僵,片刻后,一點點發起燙來。
茫然的觀眾:“……?!!!”
他們一開始還不知道這是在干嘛,只聽了幾秒,大腦就徹底空白無暇去思考其他了。
彈幕一層疊著一層地瘋狂閃過:
喵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啊!!
礦里有家:我撐不住了,血條完全空了嗚嗚嗚嗚這誰頂得住啊?!
不過鳥語四級不改名:草,我想要被親親抱抱舉高高是什么情況?
華南虎永不相親:眠眠叫!我!哥!哥!了!啊啊啊啊啊啊老子這輩子值了qaq
粉撲撲:咳,那個……可不可以造福一下女觀眾,再叫聲姐姐,捂臉。
顧與眠的聲音帶著點低下來之后的軟糯,因為是在哄小雪豹,說一句之后往往還要在小雪豹軟乎乎的耳朵上親一下。
和小雪豹同一視角的觀眾能感覺到落在耳廓上輕且柔軟的親吻,呼吸溫熱,心跳脈搏讓人安心,那種被人全心全意愛著寵著的感覺讓人心都化了。
而且顧與眠此時甚至都忘記直播開著了,滿心只想把小雪豹哄開心,所有話和舉動都是真心實意的。
暮色溫柔地籠罩在四周,海風吹拂。
被青年抱在懷里的安全感與依賴感無可比擬,清朗溫和的低語緩下來之后就像是溫熱融化的糖,再加上‘哥哥’這種讓人心軟的稱呼,觀眾頓時受到了無數暴擊!
觀眾都完全撐不住了,小雪豹還故作鎮定地聽著顧與眠說的各種軟話,其實耳朵已經燙得不可思議。
半分鐘后,它終于有些別扭地像以前一樣跳到顧與眠肩上,長尾巴掃過青年的耳垂,這是它無意識表示親昵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