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一臉的“我是雷鋒做好事不留名”的驕傲。
呦呦很有禮貌的道了謝,雖然她自己也能摘這么多,也搞不懂為什么舟舟要特意給她摘,但她接過楊梅之后還是轉頭就歡天喜地跑向丁堯,學著舟舟的模樣說:
“給你!”
小姑娘的掌心熱乎乎的,捏著的那顆和乒乓球一樣大的楊梅也有些暖意。
還真給她找到了一顆超級大的楊梅。
另一顆差不多大的楊梅被呦呦塞給了顧妙妙,于是顧妙妙就坐在旁邊的小土堆上,看著她妹妹跟個癡漢一樣,用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人家問:
“這個好大,肯定好甜好甜的!你吃!”
其實她這楊梅給的毫無誠意,又不是她親手摘的,但她那副表情,卻又很容易讓人產生“即便只是她親手遞的也很珍貴”的錯覺。
顧妙妙冷眼看著,咬了一口呦呦給的楊梅,隨口表情一僵,頓了幾秒后,苦著臉把嘴里那一口吐了出來。
那邊的舟舟眼看著呦呦毫不猶豫地借花獻佛,十分受傷地表示:
“你不能給別人,這個是我給你的!”
呦呦歪歪頭:“我知道呀。”
“是我!給你的!”
“……我真的知道呀。”
兩個小朋友開始了雞同鴨講的辯論,呦呦完全get不到他不開心的點,可是他又確實生氣了,于是呦呦只好抱抱他,可是抱抱也不管用,急得呦呦也茫然撓頭。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小朋友的大三角嗎?
舟舟喜歡呦呦,呦呦喜歡丁堯弟弟哈哈哈小朋友好難
不是舟舟喜歡呦呦,應該是所有小朋友都很喜歡呦呦吧2333
舟舟趕緊去找爸爸,讓爸爸快去給他定個娃娃親,再晚就來不及啦!
丁堯插不進這兩個小朋友的對話之中,只是無意間看到了呦呦散開的鞋帶。
小孩子太容易莫名其妙地跌倒,他一看見便下意識地放下手里的東西,彎腰蹲下去給她系鞋帶。
沒想到呦呦瞥見他的動作,卻忽然詫異的愣住。
火光電石間,她忽然想起來她做夢究竟夢到什么很過分很過分的事情了。
……
“……那你同意和我交往了?”
“除了這個。”
籠罩在夕陽的空曠辦公室內,站在中央的男人微微垂眸,以往身上的那股傲氣蕩然無存,他放棄了所有無用的臉面、自尊,站在這里,乞求著一個機會。
然而即便他說出了拒絕的話,他也明白,如果對方仍舊執著,他也沒有任何選擇。
還好這位大小姐的確如他所料,被這句話氣得跳腳。
“你沒得選!”
“想解約是不可能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有別的公司在挖你嗎?你休想!我就是讓公司賠錢,一分錢都不賺,也不會讓你重見天日!”
“還敢和我談條件,你做夢!”
“和我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否則我發誓,你絕對不可能……”
最后一束夕陽余暉收束之時。
玻璃窗后的城市歸于黑暗,
男人雙膝落地。
“我求你。”
他知道,他沒有選擇。
他知道,她其實并不是喜歡他,她只是一個沒有得到想要的玩具的小孩子,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無法擁有時,就會氣急敗壞地把它毀掉。
她想看的,也不過就是他的脊梁被折彎,他在她面前低下頭顱,俯首稱臣的樣子。
那他就給她看。
然而她好像更加氣憤,更加無法接受,一邊喊著“你給我起來”,一邊喊著“你寧愿跪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最后把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惡狠狠地看著他。
眼中有恨,也有比恨更深的東西,他看不懂。
……
回憶起這個可怕的噩夢,呦呦整個人待在原地。
其實她完全不知道夢里的她和丁堯在說些什么,但丁堯跪下的那一幕讓她著實震撼,印象極其深刻。
深刻到即便她剛醒來的時候都不記得夢見了啥,但那種深深的內疚和難過也在她的腦海里徘徊。
因此,當丁堯彎腰為她系鞋帶的時候,潛意識里的記憶被喚醒,和眼前的場景重合。
剛剛給她系了一半鞋帶的丁堯,忽然就見小姑娘收回腳,急急的后退兩步。
他疑惑抬頭,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霧蒙蒙的眼睛。
“……你、你起來。”
他有點茫然,即便是小朋友的情緒漂浮不定,但也沒有這樣沒頭沒腦說哭就哭的吧??
“呦呦怎么哭了?我是在給你系鞋帶啊?”
丁堯手忙腳亂地蹲下給她擦眼淚,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戳到這位小祖宗的淚點了。
“不系好鞋帶待會兒摔了怎么辦?你不怕疼啦?”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也就一兩天的時間,他哄呦呦已經哄成了本能。
也有可能是第一面爆哭的沖擊實在太大,總之但凡她有點委屈想哭,丁堯都會第一時間下意識地穩住她。
穩住!
他可以!
只要不哭,就是勝利!
他那種過于小心翼翼,生怕松懈一點就讓她眼淚掉下來的專注度前所未有,瞬間就戳到了屏幕前觀眾的少女心,無數觀眾紛紛痛哭:
嗚嗚嗚嗚嗚我死了我好想魂穿呦呦我也想被丁堯弟弟哄!
為什么弟弟哄人會這么蘇啊嗚嗚嗚這也太溫柔了叭
我不系鞋帶也會摔跤!我超痛!!我也需要人哄!!!
而就在觀眾們紛紛被專注哄小妹妹的丁堯蘇到的同時,淚眼汪汪的呦呦也抹了抹快掉出來的小眼淚。
隨后上前一步,認真地拍了拍丁堯膝蓋上沾到的泥土。
小朋友一下一下,拍得一絲不茍。
直到把他的褲子拍得干干凈凈,她才望著蹲在他面前的丁堯,好像又一肚子的話想說,可亂糟糟的腦子怎么也整理不清楚,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以后,不要給呦呦系鞋帶,我自己會的,真的。”
“你這樣,我有點難過。”
“丁堯哥哥,你不要隨便給別人跪下,好不好?”
觀眾們不明所以,只覺得小朋友或許不知看了什么電視劇,真情實感地覺得只要跪就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不希望她喜歡的小哥哥也跪著。
然而丁堯卻當場愣住。
有一瞬間,他幾乎生出一個奇異的錯覺,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也是重生的。
可這又是個自相矛盾的猜測。
因為如果顧呦呦真的重生,她絕不會,絕不會為自己的下跪而落淚。
想到這里,丁堯心里五味雜陳。
呦呦沒等到他的回答,兩只爪子搭在他膝上,執著地搖晃:
“好不好?好不好?”
丁堯費解地看著眼前這個眼尾下垂,像只可憐巴巴小奶貓的小朋友。
如果沒有鏡頭在拍,他很想戳戳這個小朋友的額頭,質問她:
你委屈什么?
你有什么好哭的?
我才是該哭的那個吧?
然而到最后,他也只是輕輕摸了摸小朋友柔軟的發頂,嘆了口氣。
“好,我答應你。”
只要她不發瘋,他這輩子,大約也不會被誰逼到那種地步了吧?
聽到他確切的回答之后,呦呦終于破涕為笑,小臉頓時小雨轉晴,揚著笑臉抱住丁堯的脖頸,可開心可開心地說:
“太好啦!”
夢里的場景不會發生,她也就不會干那么壞的事情了。
呦呦還是好孩子,丁堯哥哥也不會討厭她!
完美!
“丁堯哥哥你吃呀!”興奮的呦呦推了推他捏著楊梅的手,“再不吃,被舟舟發現你就更吃不到啦!”
丁堯瞥了眼那邊還生悶氣的舟舟,那簡直是小男孩的純真好感被無情辜負的慘烈現場。
顧呦呦果然是天生的壞蛋。
不過——
作為被借花獻佛的這一方,感覺好像并不差。
送上大楊梅的小姑娘期待地望著他,掛著一副乖巧等夸獎的模樣,丁堯正遲疑著這次要不要夸她一次,下一秒,他就被咬緊嘴里的這一口楊梅酸到表情僵硬。
旁觀許久的顧妙妙,露出“酸死你活該”的惡毒微笑。
你以為舔狗是那么好擁有的嗎?
想得美!
呦呦看著被酸得五官變形,呸呸呸吐著去找水喝的丁堯,茫然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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