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孫鑫的話,溫毅悶聲道:
“我老婆還沒死呢,用不著睹物思人!”
孫鑫一早知道溫毅在這上面和自己這些人不一樣,是個怪人,沒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所以他馬上轉了話題:
“那新聞上說的整頓中小煤礦那件事你怎么看?”
溫毅看了他一眼,道:
“先看看年后的動向吧!”
孫鑫不再說話,和溫毅一起回了包房。
朱玉他們摟著美女無所不為,溫毅在角落里喝悶酒。
漸漸朱玉他們玩得漸漸有些瘋了,溫毅看著有些不堪,就告辭了。
這時候早已過午夜了,凌晨時分的街上悄無一人,溫毅的車速很快,風馳電掣一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馳著。
他的酒意漸漸上來了,頭腦發熱,心里仿佛要爆炸一樣,手心發熱發癢,簡直要發抖的樣子。
溫毅滿腦子都是溫媽媽說的話,曉薔說不定和別的男的在一起。
溫毅的性格天生的陰沉愛算計。
從高中的時候開始,他就喜歡曉薔,可他一直沒有表白,一直等著曉薔說出來。因為他覺得在戀愛中,主動的那一方注定是要被動的。
結婚之后,他愛曉薔,也寵著曉薔,愿意為曉薔花錢,可是始終有自己的底線,把曉薔的行為都禁錮在這個底線之上。因為他覺得女人是不能慣的,一定要按自己的方式來管教。
離婚的時候,他很干脆地答應了離婚,雖然很難過,可是在擬定離婚協議的時候,還是很冷靜地朝著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前進。他留給甄曉薔的房子寫的還是他的名字,他留給甄曉薔的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離婚之后,他從不和曉薔聯系,即使再思念再孤獨也要等著曉薔主動來屈服。因為他覺得自己了解曉薔對自己的依戀,也知道曉薔是很愛自己的。
可是,現在,曉薔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
想到電話中傳來的那個睡意朦朧的男聲,溫毅就有毀滅一切的沖動。
可是他還保持著理智。
溫毅有錢有勢,他不愿意毀了自己擁有這一切,所以還得從長計議。
車里很暖和,暖和得溫毅嗓子發干。
他已經上了高速公路。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溫毅到了z城。
這時候天還沒有大亮,一切都朦朦朧朧的。溫毅直接開著車到了他和甄曉薔以前的家的樓下。
小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什么行人,眼前的舊樓靜靜肅立著,沒有一家的窗戶亮著燈光。
溫毅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在路邊站了一會兒,二樓的那個窗口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他知道初二以后甄曉薔一定回娘家去了。去年春節就是這樣。
溫毅上了樓。
他拿出鑰匙開了防盜門。
屋內一室冷寂。
又冷又暗。沒有人氣。
溫毅伸手開了燈。
客廳里似乎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洗衣機還在衛生間門口擺著,沙發還在原來的位置,墻上還是掛著溫毅買的鐘表和油畫(甄曉薔恐怕不知道這幅油畫真正的價錢)……
只不過靠墻的位置擺著長長一溜花盆,都是些吊蘭、文竹、茉莉、梔子、蘆薈之類的,大概是從陽臺上搬過來的。
溫毅去了臥室。
臥室里也還是老樣子。
他打開衣柜,從一排衣服下面掏出一個紙盒子。
打開紙盒子,里面有一個大大的鼓鼓囊囊的信封,溫毅把信封里的東西掏了出來,原來是大紅的結婚證書和深紅的離婚證書以及那張離婚協議。
翻開結婚證書,正上方是溫毅和曉薔的合影,兩個人臉上掛著開心的微笑。
可是下方就是民政局蓋的紅印,上面的八個字是:“雙方離婚,證件失效”。
看到這八個字,溫毅覺得自己的心臟像針扎一樣的疼。
翻開離婚證書,上面只有甄曉薔一個人的照片。她的眼睛瞇著,嘴倔強地緊緊抿著,似乎在努力控制著什么。
溫毅盯著她的照片看了又看。
他發現結婚證書和離婚證書的婚姻登記員是同一個人。
他展開折起來的離婚協議。
協議里兩人沒有共同的財產,也沒有贍養費。
溫毅這時也感覺到自己虧待了曉薔。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卑鄙。對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那樣的卑鄙。
溫毅再一次覺得甄曉薔真的太單純了,太好騙了,真的很容易上男人的當。
他想:曉薔說不定是被那個男的騙了。想到這里,溫毅的心里舒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