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劍修都是劍不離身?,但青厭尊??不一樣,??劍道上?造詣和寒江劍尊不相上下,但??卻不算是個劍修。
青厭尊??一開始是法修出身,據說是遇見寒江劍尊引為知己之后才感興趣般學了劍,可后來又學了煉器,甚至一度入了醫道。
都說修士一生走一個道途便可耗費半生精力,她少年時墨華也告誡她貪多嚼不爛,可尊??卻不一樣,青厭尊??似乎什么都會,又什么都很精通。
??若不是他不算個正經劍修的?,??也能和寒江劍尊爭一爭這“劍尊”之名。
可饒是如此,半路出家修劍,百年前??一劍斬出的魔淵也是至今劍氣沖天。
青厭尊??身有百般手段,所以哪怕??手里沒有劍,哪怕???劍供奉在萬劍閣,??也是走出去就能嚇破人膽?人物。
可以??百年前那一劍太深入人心,青厭尊??以劍為名也太深入人心,大多數人都當??是個劍修。
秦拂解了心中的疑惑,心中不由自主?松了口氣。
昨天天無疾說???劍斷了,但青厭尊???劍還好好?供奉在萬劍閣。
她看?分明,天無疾那句話不是在騙她,??說自己?劍斷了?時候,輕松的語氣下是深深地悵然。
也就是說,天無疾和青厭尊??根本不是一個人。
想通了這一點,她又覺得啼笑皆非。
真是莫名其妙,一點巧合?已,自己怎么會聯想到青厭尊??身上去?
青厭尊??會靈力盡失?青厭尊??會隱姓埋名在她身邊被人叫小白臉?
真?只是巧合罷了。
自己真?是膽子大了,什么都敢聯想了。
可她這邊想通了,谷焓真那邊卻期期艾艾的問:“師侄,我問你啊,你現在是不是在那什么宗門里當掌門?”
秦拂:“飛仙門。”
谷焓真:“我管它什么門,我問你是不是?”
秦拂:“是。”
谷焓真:“……你還真不怕我打你。”
秦拂不自覺?笑道:“師叔自然是疼我?。”
谷焓真:“行了,你愛當就當吧,說實?,你那個師尊這樣,兩個師弟又……總之,??們是靠不住了,天衍宗里這些天因為持劍峰的種種變故各峰都頗有微詞,我與掌門也管不了全宗門的口舌,你能在外面當個掌門玩玩也好,暫且不要回來,省???們又說三道四。”
頓了頓,補充道:“只要別真?叛離宗門就行。”
秦拂笑道:“因緣際會,暫代掌門而已。”
谷焓真那邊沉默片刻,突然壓低聲音說:“師侄,你聽我說,師叔直,現在持劍峰靠不住了,除非是你盡快長成,自己能撐起持劍峰,否則你回來也只有被別的峰打壓?份。你能碰巧在外面執掌一宗正好,別管什么暫代不暫代,只要你經營的好,那這日后就是你?勢力,能為你所用。到時候你哪怕回來也有底氣,屆時你就不是上面有師伯師叔壓?四代弟子,?是一宗掌門,說也輪不到他們去說。”
??說完,又恨鐵不?鋼的教訓道:“你可別再提什么暫代掌門,能為自己所用就為自己所用,它宗門再小也背靠一城,能給你?東西可比四代弟子?月奉多,別傻乎乎的學你師尊那套仁義道德,傻的說暫代就暫代其他什么都不碰!”
??說的這些秦拂都明白,可他一副生怕她吃虧的口吻說出來時,秦拂卻是眼眶一酸。
谷師叔最后那句話說的沒錯,??果是以前?墨華知道??,肯定會讓她緊守底線,不該碰?別碰,不墮天衍宗和持劍峰君子之風。
以前?她也會照做。
可谷師叔不一樣。
??不管什么天衍宗?名聲,??先想的是秦拂會不會吃虧,???第一反應是為她的將來打算。
若是從前,秦拂會覺得谷師叔這一番話頗為市儈,可現在她卻明白,??一字一句都是為自己打算。
??還不是她?師尊,??只不過是師叔?已。
秦拂低聲道:“師叔,我明白的。”
谷焓真:“你明白什么!你都快被墨華那廝教?小古董了,我當初就該直接把你搶回藥峰,當個醫修有什么不好,也省?有這么多事!”
秦拂突然說:“谷師叔,秦拂……多謝您。”
谷焓真那邊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柔和了下來。
??說:“傻孩子,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那條命都是我從十殿閻羅手中搶了?次才搶回來的,我拿你當我親徒弟,你卻和我客氣什么?”
秦拂笑了出來:“對,是秦拂說的生分了。”
熄滅了玉簡,秦拂半晌才緩過神來。
天無疾在外面敲門:“阿拂,十八城盟會要開始了,沈衍之在外面等你。”
秦拂揚聲道:“來了!”
一打開門,看見天無疾身姿筆挺的站在外面,半點兒都看不出昨夜喝了那么多酒?模樣。
秦拂:“我出來了天無疾,我們走吧。”
天無疾卻沒有動,站在原地挑眉看著她:“阿拂叫我什么?”
秦拂愣了愣,然后眉眼含笑?重新叫道:“阿青,我不會忘了。”
沈衍之帶著一眾穿著整整齊齊飛仙門弟子服?人等在外面,?且不知道是不是秦拂?錯覺,她總覺得這群弟子?弟子服華麗了不少,?且??們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了以往?隨意。
秦拂也沒怎么在意,看向沈衍之,說:“我們走吧。”
沈衍之卻沒有動,??抱著劍,恭恭敬敬的沖她行了一個標準?弟子對掌門的禮,然后說:“掌門請看!”
秦拂一愣,正想問看什么,一聲清越?鶴鳴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起頭,只見八只仙鶴拉著一頂異常仙氣?透明琉璃紗幔車從天邊?來,徑直落在了她身前。
淡色紗幔在微風的吹拂下飄飄欲仙,透明琉璃纖塵不染,?只仙鶴或揮動翅膀,或仰頭啼叫,仙氣非凡。
秦拂預感到什么,忍不住后退兩步。
沈衍之卻行禮道:“請掌門上車。”
秦拂緩了好一會兒才緩回來,低聲問沈衍之:“什么時候弄來的這輛車?”
沈衍之同樣壓低聲音:“我們和尋仙門畢竟也算是一母同胞,難免會被人拿出來比較,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尋仙門如此陣仗,我們飛仙門怎么能落后,況且掌門和我們同去,我們被人說兩句也就罷了,掌門千金之體,弟子們絕不能讓掌門被人拿來比較!”
??這一番話,秦拂都差點兒認不出來這是不久前還一味“清修不被外物煩擾”?沈衍之。
她又看向那輛車。
好看是真?好看,但浮夸也是真?浮夸。
這也太“外物”了。
該怎么說呢?飛仙門不愧是和尋仙門一個師尊教出來的?這學都能學到一起?甚至連審美都差不多?
秦拂看著那車,無比強烈?覺得自己踩著劍出場挺好。
她腳下踩的可是斷淵劍,再華貴?車駕還能華貴過斷淵劍?
于是她真誠提議:“我覺得我們還是樸素些好,??們愛怎么比就讓??們怎么比,你不是說過嗎?不為外物亂道心,有?時候這句話也挺對?。”
沈衍之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樣,突然單膝下跪:“請掌門上車!”
??身后,內門弟子嘩啦啦跪倒一片:“請掌門上車!”
秦拂窒息。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天無疾。
剛剛還一個“阿拂”一個“阿青”?互相稱呼著?天無疾這時候已然不和她一條心了,??歡歡喜喜?坐在了那浮夸的車駕上,拍了拍自己身邊?位置,說:“阿拂,上來吧。”
秦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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