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嗤笑道:“我做總管替你打點成親事務不夠,難不成還要當師爺替陶墨破案?”
顧射道:“我只是問問。”
岳凌道:“九皇子和史千山那點子破事在京城早就傳得滿城風雨,栽贓陷害也不是第一次了,想來也知道是誰動的手腳。還有何看法可說?”
顧射道:“之前是京城,這次是千里之外的談陽。”
岳凌眼珠子左右一晃,道:“你懷疑有人從中作梗?”
顧射道:“嗯。”
岳凌道:“怪不得你遲遲未出手。原來是想對方露出更多的馬腳和破綻,好引蛇出洞。”
“案子已成定局,早結晚結都是一樣。”顧射放下茶杯,淡淡道,“如今就看,他下一步會如何走了。”
“你還是老樣子。”岳凌搖頭感慨。喜歡解惑,喜歡難解的題。“不過狗急會跳墻,你要小心。”
顧射嘴角一勾,“你可曾試過用這句話來勸解凌陽王?”論局勢,凌陽王面對的比他兇險得多。
岳凌道:“如果我說,我很期待這一天,會不會太唯恐天下不亂了?”
顧射道:“會。”
岳凌笑瞇瞇地摸了摸胡子道:“所以,我從來都說,希望天下太平。”
顧府因為顧射自曝身份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相形之下,縣衙倒像是被冷落了。
想著明日便是成親的日子,陶墨連想起案子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具尸體是小倌館一名新買的小倌的,因為事后想不開,所以撞柱自盡。小倌館的東家怕惹禍上身,就讓人將他拋尸在亂葬崗。關于此事,我已經讓崔炯去求證了。尸體我也派人安排下葬了。”金師爺見陶墨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忍不住一笑道,“也罷。明日是東家大喜的日子,這些事便暫且擱置一邊,不說也罷。”
陶墨慌忙回神,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紅暈,“我,我只是……”
金師爺道:“我聽郝果子說顧公子送來了喜服,不知東家合不合身?”
“合身。”陶墨尷尬地低頭。
金師爺道:“顧公子既然決定大張旗鼓,那么東家明日一定會很繁忙,不如先去休息一會兒,以免明日沒精神。”
陶墨咬著下唇,猶豫著開口道:“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金師爺挑眉。
陶墨道:“我們畢竟皆為男子,如此大張旗鼓,怕是要惹人非議。我倒是無妨,只是他是相府公子,又是天下聞名的才子,以后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閑碎語。說起來,這都是我的不是。”
金師爺道:“東家以為你與顧公子誰更聰明?”
“自然是弦之。”陶墨毫不猶豫道。
金師爺笑道:“那東家為何以為你想到之事顧公子會想不到?”
陶墨一愣。
金師爺道:“你莫忘了,顧公子辦的是丹砂宴,并非喜宴。”
陶墨臉上漸漸茫然。
金師爺也不點破,只是笑道:“反正東家只要安安心心上花轎便是,至于其他,自有顧公子煩惱。”他心中猜到顧射如此作為的意義,不由暗暗欽佩他的心思。不過天下間,大概也只有顧射能用這種方法做出如此效果。
老陶從門外進來,“少爺。顧公子明日大擺筵席,我怕會叫有心人有機可趁,因此找了幾個朋友幫忙,明日會守在顧府周圍和你的車隊里,以便就近保護。”
陶墨擔憂道:“依你之意,是怕明日有人前來搗亂?”
搗亂只怕還是輕的。他前陣子派人搜集黃廣德的罪證,讓他有所察覺。依他狠毒的作風,怕是會狗急跳墻,先下手。老陶雖然不懼對方,但若真在喜宴上鬧起來,只怕會不可收拾。
老陶如此想,卻不點破,只是道:“不過以防萬一。明日這么多人,即使沒人來搗亂,客人自己亂起來也是樁麻煩。畢竟顧公子身份不同。”
陶墨頷首道:“還是你思慮周詳。”
在旁的金師爺詫異道:“原來你有江湖朋友在談陽縣附近,卻不曾聽說過。”
老陶打了個哈哈道:“我之前是個跑江湖的,天南地北都有些朋友。何況這些人都不是白來的。”
金師爺一臉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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