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澤事后覺得有哪里不對,但是他什么都沒有發現,于是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次日華影休息室里,他看著一臉深沉坐在對面椅子上的張小公子,整整十分鐘過去了,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團隊的幾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都覺得張副總這臉色看著就嚇人,進出都輕手輕腳的。就像那個上不得臺面的助理,恨不得踮起腳尖來走路,他也的確是這么走路的。
顧南澤無語的問:“好端端的,你跑到我這里來干嘛?”
張小公子大聲的咳嗽了一聲,辦公室里的人頓時走了干干凈凈,連原來在給他泡茶的助理都飛快的帶上門消失了。
顧南澤:“……”
“我昨天晚上沒有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吧。”半響后,他深沉的問。
顧南澤納悶了:“你自己說了什么話你不記得了?”他道:“沒有,挺好的。”
“我這不是怕我喝醉了胡亂語嘛?”張小公子才松了一口氣,就聽對面問:“對了,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啊,那人跟娛樂圈有關嗎?”
人家呼吸的好好的,非要把別人的節奏給打亂了,張小公子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到聽到顧南澤說的后半句話才平靜了一點。他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這么幽默。”
哪里幽默了?他看著對方說了幾句廢話后走了,坐在那里發呆。一會兒,助理捧著一杯茶過來:“顧哥,喝茶嗎?”
顧南澤:“……滾,中午之前,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又是一年開學季,喬銳飛費城了,顧南祈小正太背著書包準備去上學,到學校之前,他還先去玉城別墅溜達了一圈。就像是小獅子王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然后他看著靠在樓梯扶手上的宋如一,嘆了一口氣,小大人一樣的說道:“姐姐,我去年游泳比賽拿了第一名。”
宋如一:“……你去年參加過游泳比賽嗎?”
今凌在旁邊補充道:“是培訓班的第一名。”
宋如一恍然大悟:“那,恭喜?”
顧南祈搖搖頭,看了姐姐一眼后又看了一眼,像是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姐姐,你也要努力才行。”
宋如一哦了一聲,“姐姐努力,等你追上來。”
顧南祈在學校路上,牽著今凌的手問她:“為什么姐姐要說等我追上來?”
今凌摸了摸他的頭,同情的說:“等你大一點就知道了。”
顧南祈特別不喜歡這種敷衍的態度,哼了一聲不理她了。今年是他在幼兒班的最后一個學期,馬上就是個小學生了,已經是大人了,居然還對他遮遮掩掩的,一點都不尊重他的人權。
要是今凌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感嘆的確是小孩子,人權是用在這里的嗎?
又過了一周,宋如一也開學了,在寒假,班上有同學翻到了顧南澤的微博,將宋如一上個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貼到了班級群里,不少同學看了都覺得窒息。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你雖然不抽煙,不喝酒,但是你逃課,還會打游戲,怎么這個考試成績就不能按照基本法來呢?
裴詩詩作為曾經江中省高考的第二名,她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考進這個大學的,她所在的省不是什么教育強省,全省考上清華北大的不到五十個,連浙東省的某市都比不上。
原來最開始的驕傲自滿在和學校的同學們交流之后變得謙虛低調,直到今天她發現,原來自己還不夠努力。
就像上個學期期末考,自動生化那門課老師出的試卷特別難,成績是百分制的,她以為自己考了四十八分絕對不能過,結果過了。后來知道班上同學的成績大多在三十到六十徘徊,有比她低的,但是也有比她高的啊,還有那幾個七十分以上的呢。
哦,還有宋如一這個滿分的,她還跟自己睡對床,宿舍里,裴詩詩期期艾艾的問宋如一:“如一,我能看看你的筆記嗎?”
正在和床單奮斗的宋如一鋪平了最后一個角,把枕頭疊上去方方正正的擺好,跪坐在床上看著站起下面的裴詩詩:“啊,筆記,我不做筆記啊?”
貝玲才從超市回來沒多久,還買了一版酸奶,此時正在分酸奶,她塞了一盒到裴詩詩的手里,又往宋如一的方向扔了一盒,口里說道:“我看你是因為放假太久了,頭腦不清了,她除了實驗課,剩下的多少課是逃掉的你不知道啊?哪里來的筆記。”
宋如一接過了酸奶,拿在手里轉了一圈,“貝玲,你是不是沒有給我吸管啊?”
貝玲遞給了她一根吸管,宋如一喝著酸奶,聽裴詩詩好奇的問:“那不上課不做筆記,你平時是怎么復習的?”
“大一的課都比較基礎,要是沒什么把握,期末前翻一遍書就行了。”
“……那你期末前翻書了嗎?”
“我在之前翻過了,而且我還看了貝玲的筆記呢?”宋如一喝完了酸奶,將盒子一下子扔到了靠近墻角的垃圾桶里,完美的三分球。
裴詩詩呆愣愣的,接著震驚:“你喝酸奶居然不舔蓋?!不是,你真的翻一遍書就行了嗎?”
貝玲無奈扶額:“別說了,我當時還怕你考試不過才給你筆記的,哪里知道你是一個大神。”
宋如一再一次謙虛的強調:“我說了,是因為本科的課都比較基礎。”
裴詩詩:我是誰,我在哪,我等一下要干什么來著。
宿舍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最后一個舍友張初容背著書包拎著行李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碰的一下又關上門,“姐妹們,我來啦。”說完后立刻脫了手套不斷的搓手:“燕京為什么會這么冷,我下車的時候差點被風吹成冰棍。”
“不是,現在都幾月份了,你還冷?”
張初容提醒她:“你是不是忘記我是海南人。”
海南,位于華國最南端,是一個具有熱帶季風氣候特色的省市,而張初容來自其中之最三亞。她一說,大家頓時都回憶起了上個學期末,她看到下雪時兩分鐘不到就跑到樓下草坪上的癲狂,和其他所有沒有見過大雪的南方同學一樣。
她們從來沒有見她跑的這么快過,然后因為衣服穿得不夠凍的瑟瑟發抖,又不幸的感冒,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校醫務室的校醫。
不過校醫務室的校醫已經習慣了,她每年冬天都會認識幾個這樣的新朋友,大一的最多。為什么大一的最多?因為等到大二,就已經是見過世面的南方人了,不會再這么大驚小怪了的。想必北方同學去了南方,遇到臺風也會有一樣的感受。
張初容在宿舍里蹦跶了幾下,溫暖的室內同樣溫暖了她的身體,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等到暑假我請你們去海南度假,你們一個個都是北方人,讓你們感受一下我們大南方的夏天。”
貝玲:“別忘了我是滬市的啊,也是南方的,其實北方的就宋如一,連詩詩都不算太北。”
宋如一思考著道:“可也不是每個南方城市,都是熱帶季風氣候的吧。”
“所以就更值得去了啊。”
好像是這樣沒錯,不過現在才剛開學,雖然學期短,但是才開學就說暑假怎么過還是早了一些。新學期開始,大家驚訝的發現,一向愛逃課的宋如一依舊逃課,但是已經不是那種逃的不知道去哪的方式了。
她時不時的去數科院聽幾節課,時不時的去藥學院聽幾節課,恩,沒錯,還時不時的留在生科院聽幾節課。因為她期末考試的成績,幾位老師算是對她有了個臉熟的印象,后來有幾次上課一提問,咦,這個學生的基礎不錯啊。
但你這樣三個學院的來回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路線,這是要鬧哪樣啊?居然還專門買了一塊滑板,嫌走路累是吧。
蔣老師帶過他們生競培訓,也算是比較關心集訓隊出去的幾個學生的,他是清華大學的講師,自然容易碰到宋如一,此刻不就碰到了,他看了一看宋如一手上拿著的《實變函數與泛函數分析》,笑瞇瞇的問:“喲,去數科院蹭課呢?”
“是啊,蔣老師,真巧啊,”宋如一越過他匆匆的走了:“老師再見。”
蔣老師:“……我話還沒說完呢?”這跑的可真夠快的。
黎素選的是基礎數學,但是不代表她不能聽計算數學的課啊,宋如一來數科院蹭課,要是遇到課程不重要的時候,黎素一般是陪著她一起蹭課的。
不過因為這課程比較高深,是給研究生講的,她怕自己有哪里聽不懂,還準備了錄音筆。當然,對于某些人來說,該聽不懂還是聽不懂,準備十根錄音筆都沒用。
宋如一整節課下來,書本的目錄頁上已經記了很多個詞了,這些詞要么代表某個定理,要么代表某本書,而這些都是她沒看過的。要是她還想要來聽下一堂課,而且還要聽懂的話,就得先把這些給弄清楚了。
下課之后,研究生們一個個離開了教室,還有人朝著角落里的兩個女生看來的,相互討論幾句:“那兩個是本科生吧。”
有個別還認出了宋如一:“不止本科的,還是大一的。”
幾位邊往外走邊說:“大一就來聽研究生的課,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不止是大一的,其中一個還是生科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