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閉上眼睛,呼吸著母親和父王的氣息,在這溫暖幸福的氛圍中,很快進入了夢鄉。
趙貞側過身子,貼上背對著自己的朱紫,把她攬入自己懷里,滿足地喟嘆一聲,聞著朱紫的發香,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早春二月的烏吐,似乎比大金還要冷,官道兩旁的積雪還未融化,帶著些黑色的斑點,遠遠望去,給人陰冷的感覺。
西邊的天際,一輪落日將墜未墜,卻沒有給人間帶來一絲熱氣。
樊維斌和柳蓮一行人騎著馬,馱著貨物,行進得并不快。遠遠的,前面似乎有酒旗招展。
樊維斌的驍騎常常經過這條官道,馬上有一個身穿青袍伙計打扮的驍騎催馬上前,道:“公子,前面有一個青山酒家,”
扮成管家的樊維斌正要答話,旁邊扮演公子的柳蓮打了他一下,笑著道:“老子快要凍死了,去喝點酒吧!”
樊維斌白了他一眼:“滾一邊去吧,你身上穿著黑狐裘,還敢嚷嚷凍死了,那老子都不知道凍死到哪里去了!”
柳蓮呵呵一笑,洋洋得意攏緊狐裘,笑著道:“樊管家,老子本來扮演的就是闊氣公子!”
樊維斌恥笑道:“哈,好意思說,借口扮演闊公子,順了王妃那么多好物件!”
柳蓮一臉的風騷與得意:“老子本來生得就像闊公子,你妒忌么!”
樊維斌“嗤”了一聲,以示鄙視。
青山酒家位于烏吐和大金交界的青云城外,一前一后兩個院子,前院做的是酒樓生意,后院做的是旅店生意。
留下兩個伙計打扮的精衛看管馬匹和貨物,身裹黑狐裘的柳蓮帶著樊維斌等人進入了青山酒樓。
青山酒家的跑堂見他衣著豪華氣派極大,忙迎了上來。
柳蓮臉上的笑早已不見,變身為一個蒼白病弱的貴公子,用修長白嫩的手指有氣無力地指了指樊維斌。
跑堂的忙看向貴公子身后管家打扮的樊維斌。
樊維斌扮演的是穩重的管家:“先給我們公子準備一個雅間,精致的菜肴上來幾樣,好酒只管上!”
跑堂的很惶恐:“本店沒有設雅間,二樓很潔凈暖和,各位大爺不如上二樓?”
樊維斌還有說話,柳蓮微微搖了搖頭,打先上了樓。
到了二樓,柳蓮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樊維斌侍候著柳蓮脫下了黑狐裘。
跑堂的端來了熱水和面巾,樊維斌殷勤地侍候著柳蓮洗了手凈了面,又給柳蓮斟上了熱茶,捧到了柳蓮面前。
柳蓮一臉的了無生趣,擺了擺手道:“放下吧!”
又嘆口氣道:“這么冷的天,這趟生意我說不來吧,爹爹非讓我來,可憐我的小春花,還在癡癡地等著我回去……開-苞……”
此時的柳蓮,在發頂帶著一個黑玉冠,其余烏發瀑布般垂在了腰間,身上穿著朱紫親手縫制的玄色繚綾袍子,白玉腰帶束腰,上面墜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紫玉佩,衣履華貴,貌美如花,面帶倦意,桃花眼微微瞇著,說出的話卻是如此的猥瑣。
樊維斌扮成的管家似乎不敢坐下,只是低著頭站在那里,沉默地聽著公子發牢騷。
跑堂的很有眼色,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酒菜上來的時候,柳蓮似乎開了恩,隨手擺了擺,懶洋洋道:“在這樣的鬼天氣一起出來,也都不容易,你們都坐下吧!”
樊維斌和幾個精衛驍騎這才斜簽著身子坐了下來。
柳蓮喝酒不用勸,一杯接一杯,杯杯見底。不大一會兒,已經喝得白皙的臉上浮起了紅霞,看上去真的是面如桃花艷麗不可方物。樊維斌等人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早就看慣了,兀自吃菜喝酒,并不多看他一眼。
正在這時,樓梯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很快一個身穿獵裝的烏吐貴族打扮的少年在仆從的簇擁下走上樓來,跑堂招呼著他們往最里面的大桌子走,可是那少年一眼就看到了柳蓮,雙腳不由自主向著柳蓮走了過去,站在柳蓮桌前,呆呆地看著柳蓮。
柳蓮皺了皺眉頭,自顧自地喝著酒。
那少年五官深刻,面目英俊,衣飾很是華貴,他癡看了一會兒,眼睛盯著柳蓮,低聲道:“在下云暖,渴望結識閣下。”
柳蓮理也不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個叫云暖的少年吃了個閉門羹,無奈只好在柳蓮旁邊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他的酒菜很快也送了過來。
柳蓮一杯接一杯喝酒,根本用不著下酒菜;這個云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柳蓮,手里擎著杯子,把柳蓮當做下酒菜,也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樊維斌看著這個已經入彀的獵物,眼睛微不可見地眨了眨,露出了一絲寒意。
第二天,柳蓮帶著樊維斌等人騎馬出發了。
距離青山酒家一段距離之后,樊維斌拍馬湊近柳蓮,先是舉起大拇指贊了贊,然后道:“柳蓮,這個烏吐七王子好不容易才上鉤,你可別脾氣發作,狠揍人家一頓,把人家給打跑了!”
柳蓮面帶懶洋洋的笑,道:“我什么時候壞過王爺的大事?這個云暖真的是宋章的同母弟弟?看起來氣場很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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