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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五五章 遼國上京

    “對方只有四千人!”郭漳怒道,他還不知道耶律安摶把敵人的數量謊報了一倍了。

    “契丹畢竟是強族,”耶律安摶道:“就算只有四千人,也不是這些漠北雜族能夠抵敵的。”

    “強族?”郭漳冷笑道:“去年漠北追亡逐北的時候,我可看不出有多強。”

    這句話讓耶律安摶心中很不爽快,卻又沒法推翻這個說法,去年的漠北一戰。在后半段鷹揚軍的確是打得無比順利,在斬首灘一戰之后,胡漢雙方簡直就是一場千里追逐,契丹人在郭漳、衛飛好不喘息的追擊之下,幾乎都組織不起哪怕一場有效的斷后阻擊這就是潰散之后的漠北人,和耶律德光從中原撤退完全是兩碼事。

    “或許就是去年讓你們贏得太容易了”

    “你說什么!”郭漳聽到了耶律安摶的嘟噥。

    “沒什么。”

    “哼!首戰敗北,大損我軍士氣!這個罪你打算怎么擔當!”

    面對郭漳疾厲色的喝問,耶律安摶臉上盡量克制。心中卻甚不忿,這一戰打敗了他知道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若是來自楊易的懲處他也認了,但郭漳年紀既輕,職位又不比自己高,這樣居高臨下的口氣卻讓耶律安摶心中不悅。

    衛飛看出異狀,忙打和場道:“楊將軍的兵馬已經后面,也就幾日的路程。咱們且停駐兩日,等大軍會合,再找契丹人算賬。”

    “那怎么行!”郭漳道:“首戰失利,雖然是鬼面軍敗的,但咱們同是先鋒。這場子要不找回來,會后面的弟兄被笑話的!”

    衛飛道:“正因為首戰失利,所以才更應該謹慎行事。咱們去年繞到奇襲漠北,雖然是出奇制勝,但那一路走得如何謹慎你也是經歷過的。契丹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打到他們的老巢了,我們更應該小心。”

    郭漳有些遲疑,耶律安摶道:“我也以為,還是等楊將軍來再行進軍。在這臨潢府我們是客軍,南方汗血騎兵團又未到,咱們孤懸在外,不可不謹慎。”

    他不插口就罷了,一插口,郭漳心氣高,不禁冷笑道:“汗血騎兵團不來更好,咱們可以獨領這場大功勞。大場面自然要易哥哥來收拾,但咱們怎么也得打一個好看的開場!契丹是屢戰屢敗之師,我們卻有三萬大軍,怕他何來!”

    耶律安摶道:“按我看遼軍今日的布置,只怕必有奇謀!”

    “奇謀?那又如何!”郭漳道:“戰場之上,講究的是實力!只要我們不露破綻,怕什么奇謀。你究竟是不想作戰,還是今天一敗敗得怕了?若你不敢去,把兵馬留給我,我自己去立功!”

    他們三人是左中右三前鋒,地位并無高下之分,不過耶律安摶是新歸之將,面對郭、衛兩人底氣不足,不敢強爭,衛飛雖得張邁信任,但自然不能和老郭家的子弟相比,所以但有什么事情都讓郭漳三分的。

    這時衛飛還要勸,郭漳不等他開口,就說道:“別忘了,咱們左箭營、右箭營,眼下雖隸屬于易大哥管,但我們可不是鷹揚軍!咱們是元帥的親軍!赤緞血矛,還是我們送來的!咱們頭可斷,血可流,元帥的臉面,可不能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進軍!”

    三人合兵一處,三前鋒的位置次序本是楊易所定以鬼面軍為前鋒,郭漳衛飛在后方左右為呼應,這時郭漳決意進兵,次序也在他的主導下有了改變以郭漳的右箭營居前,衛飛的左箭營在左,耶律安摶的鬼面軍在右。

    第二日拔營。仍望上京而來,鬼面軍逃命時一日逃出百里之外,但三萬人的軍團正面進軍,就算都是騎兵,為了保證體力已經防止敵人偷襲卻并未走得很快。最后這一戰楊易早下達了指示,要三前鋒不需求快現在已經和去年冬天需要以速度打得契丹人無法集結的情況不同了。

    郭漳雖然年少氣盛有心立功。畢竟是跟張邁幾千里殺出來的將領了,熟悉戰場變化,這時并未搶進,日行三十里,一路全無阻礙,他私下派人給衛飛傳話道:“你看,契丹人哪里還有膽子跟我們打?我看耶律安摶戰敗純粹是自己膽小。”

    四日后才望見大遼的上京城,三部人馬立下營寨,仍然是鼎足而立。郭漳在前,營寨立定,三將再次碰頭,引一小隊人馬踏看上京城周地理,郭漳策馬走到營前,望著上京,見是一個日字形的城池,南北長、東西較窄。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就是上京啊!敢叫一個京字。我以為是多雄偉的一座都城呢!現在看來,也就是中原一座州城的樣子!”

    其實這座城池周長足有二十里,已不算小了,但誰叫郭漳要拿來和中原比呢。契丹畢竟是游牧民族,雖然耶律阿保機立了都城,但他一年至少有九個月沒在皇都生活。平常仍然逐水草而居,雖然建立了一套官僚系統,但也不像漢人所建立的皇朝那么繁復,在兼并燕云十六州之前,契丹人還是以游牧為主要生態。臨潢府一帶雖開了不少農田,但仍然處于補充地位,并未成為主導,經濟層面比起一開始就工農商并重的天策政權遠遠不如。

    耶律安摶道:“上京分為兩塊,北是皇都,主要是契丹人的居處,遼主的宮城、祖廟都在這里。南叫叫漢城,是漢人住的地方,皇都高,約有三丈,漢城矮,約有兩丈。皇都治胡,是為北院,漢城治漢,是為南院。皇都的防御工事較多,而漢城的防御工事較少。若要攻城時,可從漢城入手,不過漢城就算攻破,遼軍仍然可以憑借皇都來守御,因為皇都和漢城既連在一起,但面對漢城這一線又有一道城墻。”

    他熟悉契丹的一切事務,幾乎都不用去探查,就將上京城的情況如數家珍。大遼上京胡漢兩城合起來是一個長方形,分開來就是兩個不規則的方形,郭漳他們從西北而來,因此胡漢兩城的城墻都望見了,果然是北高南低。

    郭漳他們查看遼國上京的時候,還派出偵騎四出偵查,耶律安摶發現這時候的上京比起他去年來到時又有變化,契丹在城外也布置了防守點,但不是碉堡,而是一座座的軍營,眾軍營和上京聯成一塊成箭簇形,而箭頭就是上京,其它軍營向東北、東南往后延伸出去,軍營與上京城之間兵馬往來不絕,并不因為望見唐軍來了就躲起來,相反,看到唐軍偵騎前來踩踏探查,便有人馬沖出阻截。

    耶律安摶看到這陣勢,說道:“這不是純防守的陣勢,遼軍這樣安排,明顯不想死守,恐怕是準備與我軍在此野戰一決!”

    郭漳笑道:“野戰就野戰!我們和契丹人從西域殺到漠北,野戰得難道還少了?”

    在他們探查契丹的時候,上京城頭也有人在看他們。

    在一頂黃傘之下,站著耶律德光,他的背后是契丹的三個重要統帥:留守詳穩耶律頗德,新任南院大王耶律課里,和另一個上將耶律撒割課里和撒割都在南征中失利,回來之后都受了懲處,不過這一場敗仗畢竟是耶律德光御駕親征,皇帝自己戰敗了,跟他一起去的將帥就只是表面受處罰,回來之后未受撤職。再說現在契丹也沒多少人可以撤換了。

    三大統帥之后,又站著兩員猛將,一個是拽剌鐸括,一個是拽剌解里,他們的兄弟拽剌化哥是契丹腹心部三驍將之一,去年死在環馬高地,與漢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拽剌解里當時曾想就地復仇,被自己的主帥硬壓了下來,這時看見漢人軍隊欺上門來,不禁目眥欲裂,只是一時按耐住不敢開口。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兩個老人,一胡一漢,漢人韓延徽,胡人是契丹的另外一個忠臣耶律安端那是去年敗在楊易手上的契丹詳穩耶律察割之父,他也是耶律阿保機的弟弟,耶律德光的叔叔。

    耶律德光在城內立起的察敵樓上,拿著一支千里鏡,細察了唐軍的營寨一番后,說道:“楊易還沒來!這只是先鋒。”

    韓延徽道:“潢水再往東,就是大山了,楊易不可能再一次繞到我們背后的,這次定是正面決戰了。”

    耶律頗德也道:“云州那邊幾次傳來消息,目前已可確定,汗血騎兵團出了問題,薛復只怕來不了了。不過就算只是一個楊易,以他在漠北的戰績來說,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耶律撒割哼道:“都是耶律察割誤事!若不是他無能丟了漠北,我們何必從關中急急忙忙趕回來!他不但丟了漠北,連大軍也都丟了!若是不然,以漠北大軍和我們合兵一處,還怕一個楊易!”

    耶律安端一聽,匍匐在地,顫聲道:“察割兵敗誤國,罪該萬死!等他回來,老臣一定親手將他碎尸萬段!”

    耶律德光鼻腔哼了一聲,并不接口。

    耶律察割兵敗之后,整個人連同軍隊都沒有回到臨潢府,而是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去年冬天冰雪封路,不但天策唐軍這邊道路不便,契丹這邊也一樣,各種消息眾說紛紜,耶律德光也莫衷一是,直到今年春天才有消息說耶律察割跑到鴨子河(松花江)那邊去了。

    兵敗不歸國,然后又挾敗兵到遠方,不向皇帝報備,這都是要擁兵叛亂的節奏!不過越是如此,只要耶律察割一天還沒敗亡,耶律德光就不會對他老子怎么樣。

    耶律德光還要安撫安端,耶律撒割可沒那么好的脾氣,怒火仍然爆發:“就是千刀萬剮有什么用,能用他的肉換回我們在漠北的基業嗎?那可是我們契丹上百年積淀、到天皇帝時又用半輩子功夫才打下的基業,一下子就都讓察割給斷送了!”

    耶律德光有些焦躁地揮手道:“好了!現在還說這些做什么!先對付了楊易再說!”

    耶律頗德道:“數日前一戰,唐軍并不甚強,我們未必就要丟了臨潢府這祖宗基業此事還請陛下三思!此地雖然已毀,但仍然是反攻漠北的跳板,如果丟了,今后再要反攻漠北就難了!”

    聽他重提此事,耶律德光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耶律撒割哼道:“數日前那一戰,根本不作數!那是耶律安摶那投遞叛國的賊子,加上一群漠北的雜種,天策唐軍的主力根本就還沒出手!”

    耶律頗德沒經歷過漠北戰事,也沒去過關中,說道:“天策軍真有傳說中那么強?”

    “沒那么強,我們會在關中打成那樣?沒那么強,‘腹心三驍’會二死一廢?”撒割咬牙道:“幸好那陌刀戰斧陣廢掉了,汗血騎兵團也出了問題,否則的話,若讓他們北上,再與楊易手頭的龍驤軍、鷹揚軍會合那可真是不堪設想了!”

    提起陌刀戰斧陣,課里也忍不住想起去年用生命將契丹騎兵拖住腳步、耗盡精力的那個男人!幸好那個男人已經死了,那個戰陣也隨他而去,應該也不會再重現人間了。

    但是,在天策唐軍內部,排名還在奚勝、薛復之上的楊易會好對付么?若再加上張邁交道楊易手里的龍驤鐵鎧軍那可是張邁的親軍!

    這一戰雖然還沒打,楊易還沒來,但課里和撒割卻都在去年唐軍余威的陰云籠罩之下,心里一點都沒底。而被同樣陰云籠罩著的,并不只有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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