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比于后世的工業污染。農業手工業時代人類對大自然二品心力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張邁也很注意環境保護問題,這里畢竟是祖國的西疆重鎮,過度開發只會導致竭澤而淡。
“將來如果人力充足的話,疏勒或者可以多開發出五百萬畝農田出來。”楊定國說:“那我們就可以多養活幾十萬人哩。”
但張邁認真地聽取了這個時代的生態專家一批經驗豐富的老農夫和老牧民的意見后,并沒有一味擴大農田的打算。
“這邊的糧田種植,應該有長遠的規發”只要糧食壓力不是那么大,有些地方盡量也保持其原生態。如果是比較適合草料生長的地方,就沒必要強行改造成農田了。”
眼下疏勒與莎車的糧田主要是小麥,間以水稻與耐旱雜糧,經濟作物主要是棉花和油料作物,此外由于這里日照陽光足,瓜果類也十分出名,最有名的莫若高昌瓜一也就是張邁記憶中的“哈密瓜”這可是張邁的最愛。此外還有一些豆類食物如鷹嘴豆,對于補充區內食材的多樣性以及改善土壤也有重要的作用。
有一些功利主義得很徹底的將領提議說少種那些瓜果,“棉花種了還能做衣服穿,這些瓜果也就吃著,不如都種成了糧食,糧食能填飽肚子啊,瓜果只能解饞。”
但這種意見卻被張邁駁回了,他給諸曹諸將灌輸各種自然平衡理念:“別看瓜果好像填不飽肚子,因為它們能夠補充糖分,對我們的身體健康以及體力增長是很有用的。此外,油的作用也很大,難道你們沒發現炒菜用油、吃飯有肉的人家,米面會消耗很少么?這些東西看來似乎不能填飽肚子,實際上卻會讓我們不用消耗那么多的米糧。”
張邁對疏勒承來的定位是:短期來說作為安西唐軍的第一個根據地,承擔起全軍的主要經費與糧食來源;長期來說作為安西唐軍西進的門戶,能夠在養活本地人口之余承擔一定數量的流動人口(駐軍與商旅)。但是這里顯然并不適合作為一個大國的中心區域;
地區內的棉仿手工業與毛坊手工業正處于蓬勃發展期,再下一步安西軍還考慮鑄幣,只不過目前尚未找到足夠大的銅礦與銀礦,要鑄造金屬貨幣還欠缺一點實物條件,所以這事暫時便只是處于計劃之中。
就眼下的情況來說,疏勒的人口是偏少的,勞動力也不算很足,所以這就要設法提高生產技術,寧遠的機械大師薩迫歸降之后,張邁沒有虧待他,還特使撥了一個和玄天館差不多大的地方給他居住并做研究,給予了他比玄天館地黃閣更好的條件,設立了一所“格物院”讓他主持,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而薩迫也沒有讓張邁失望,他拿出了許多秘藏的設計圖來獻給張邁,其中第一項投入應用的是他所設計的水力軸輪車,這個,水力軸輪車在張邁眼里自然沒有什么神奇可,但張邁卻很明白它的價值,這個,軸輪車借著水的沖力能夠產生巨大的力量,在棉坊、治煉等手工業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農忙之后,張邁便調動了三千人準備第一期建造五個大型水車投入使用。
見到自己得到重用薩迫十分高興,尤其薩圖克雖然也用他,但主要是想用他設計戰爭器械,但薩迪本人卻覺得那些戰爭器械只是他所研究的一小部分而已,許多能夠改善民生的得意之作都被棄之如履。至于薩圖克之前的主子麥克利,對薩迪也是如此。
“只有張大都護,才是真正的賢君,才真正知道我這些設計的意義啊!”
尤其在和張邁幾次深談以后,薩迫發現這位欽差大臣的知識真是罕見的淵博,有一些甚至超出了薩迪本身的,“從來沒見過一位君王竟然有如此系統的機械學原理呢!”
他這樣高的評價讓張邁的老臉也微微一紅,其實他的物理知識有很多也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在和薩迫的談話中才偶爾露出了那么一兩句,但那一兩句原理已經常常讓薩迪眼界大開,甚至大大拓展了他的思路了。
這一日張邁正在和薩迪探討“聚焦燈”的發明,在亦黑一戰中,卡查爾之所以能夠趁黑渡河,就是因為當時唐軍中沒有能夠聚焦的照明設備,如果有了這種設備的話,從亦黑山城居高臨下,白天設睹望手,晚上用聚焦燈照河,就不怕回繞人摸黑偷襲了。這個,發明對于減少亦黑駐防士兵的數量同時又提高防御力具有很強的實用價值。
“這個從道理上來說,完全沒問題。”薩迫知道寧遠有什么樣品質的玻璃,更明白什么樣品質的玻璃能夠更好地反射光線,說:“不過怎么讓光不但聚焦,而且能照得遠,就得仔細想想了。”
兩人談得正起興,司馬署派人來請,說是有緊急軍情請大都護過去商議。
這時劉岸已經從寧遠回來,正式接掌司馬署,他和李腦一正一副,在參謀上卻開始有了偏重
劉岸主要負責蔥嶺以西的軍務戰略,李腦則將研究的方向投放到東方來。
這時聽說司馬署有事,張邁心想:“莫非是阿爾斯蘭又來搗亂?”
亦黑一戰以后,安西唐軍的西線迅速穩定了下來,和薩曼建立了對等的外交關系,薩圖克更是人前人后一副小弟模樣,唯有八刺沙襄方面卻表現得有些反復無常。在唐軍撤回托云關以東后,阿爾斯蘭又恢復了往昔的傲慢,當日為了與唐軍達成諒解以便盡早趕回去對付薩圖克,阿爾斯蘭曾口頭承諾說愿意納女聯姻,但回到八刺沙衷之后這事就沒了下文,這時唐軍已經在八刺沙衷發展出了不少眼線,就是回訖高層有一些人也開始和安西大都護府眉來眼去,根據這些人反饋的消息,阿爾斯蘭回去之后,公主聽說自己要被迫遠嫁大哭了一場,大汗心中不忍,便下令從此不得再提此事,所以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張邁本身對于政治聯姻并不熱衷,甚至有些反感,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氣,但劉岸、郭洛卻都認為這是阿爾斯蘭準備背棄盟約的先兆,計爾心派人前往八刺沙震公開譴責阿爾斯不守信用。
不過這些也只是西線整體穩定形勢下的小插曲,安西唐軍和嶺西回訖之間仍然保持著對等的使節來往,十月間還按照約定進行了冬季交易,寧遠的商人帶去了玻璃,疏勒的商人帶去了棉衣,莎車的商人帶去了從馬鞍山口轉口來的印度產珊瑚象牙,于閱的商人帶去了美玉與絲綢除了棉衣之外,大部分都是回繞上層的需求,而換回來的則是羊與馬,甚至還有臺面下的人口交易安西境內的手工業在商業的帶動下正處在蓬勃發展期,對人力的需求不小的。而安西所提供的這些商品又都是回訖上層社會所必須的奢侈品,所以八刺沙衷方面也就無法拒絕。
本來回繞人還希望能夠從安西這邊進口到小麥和稻谷。然而由于安西大都護府的嚴厲控制,這項期盼卻是落空了。
外交和商業在正常運作,但又不影響局部戰爭的爆發。
一個多月前,阿爾斯蘭忽然兵分兩路進攻恒羅斯一進攻的方向和薩圖克當年進攻唐軍的路線是一樣的,一路從沙漠撲往俱蘭城,一路直逼滅爾基,由于阿爾斯蘭的兵力比當初的薩圖克來得足,而且不像薩圖克當初那樣有著重重后患,所以八刺沙衷方面是雙管齊下。兩路大軍都用實了。
防守方呢?他們防守的路子和當初唐軍的路子也是一樣的:由術伊巴爾鎮守滅爾基,而由薩圖克在俱蘭城對付越過沙漠原來的大軍,霍蘭則在滅爾基山地與沙漠之間騷擾阿爾斯蘭的糧道。由于奈斯爾二世與張邁都不希望阿爾斯蘭一統嶺西回繞,所以暗中都沒給薩圖克拖后腿,薩曼甚至還給與了一些支持。
阿爾斯蘭的軍力比薩圖克當初的軍力更強,但薩圖克的處境也比當初唐軍的處境好一些,所以雙方一攻一守,竟然還是斗了個難解難分。
由于薩圖克已經向大唐稱臣,所以向寧遠求援自然在所難免。
此時郭洛獨掌寧遠軍政,庫巴與沖天砦分別有一個府的兵力,亦黑駐有兩個折沖府,寧遠本城還有四個府,再加上民兵以及服從調遣的諸部,郭洛這時如果全面動員的話已經能發動上萬大軍,不過他卻一兵一馬也未出動,卻將薩圖克的求援使者轉送到了疏勒。
張邁接見了求援使者之后,馬上風風火火地將這件事情當做一件大事、要事、緊急事來辦,他召集了諸教諸族的智者賢者,要集眾人的智慧商討出一個幫薩圖克解圍的妙計來,結果大家探討著探討著卻偏了題,一開始張邁發下來的議題是“如何援救。”到了后來卻辯論成“該不該援救
薩圖克在疏勒時對異族和非天方教徒采用的都是高壓政策,自然是沒少得罪人,這時諸教諸族的“智者賢者。們既見薩圖克落井,哪有不趁機下石的道理?所以這場“智囊”會議探討到最后得出來的結果竟然是:“救他干什么!他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就是!他害死了郭老都護,我們都還沒找他算賬呢!”
“不止如此,他在疏勒的時候,可還得我們好慘,給我們加了那么重的賦稅,簡直把我們當牛馬一般使喚了”。
“他還偏袒回訖。又偏袒天方教,外族人冒犯了回訖都要處死,回訖人欺壓我們他卻當作看不見!這家伙,簡直就是個禍胎。是個災星”。
“沒錯,沒錯!就該讓他去死,理他干什么!”
眼看一次商議如何解救恒羅斯之危的”智囊。大會就要變成對“張懷忠。的聲討大會,張邁才嘆息道:“諸位冷靜,諸位冷靜,薩圖克過去確實做過了不少壞事、惡事,不過最近以來他貌似也有了悔改之意,我們大唐素來是寬大為懷,既然他有心悔改,咱們也不能不給他一個機會啊,大家說對不對?。
眾人一聽這才趕緊轉口,叫道:“大都護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