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鴻一不發。
蔡逸逍率先看出了破綻,道:“看來,南邊是有人故意放開了一條路。”
他一語驚醒其他人,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向陳天鴻看來。
“應該說,不是故意放開,而是早已預留。”陳天鴻沒有否認,沉聲道:“我們繼續往南走,從南邊進入天?城。”
樊小璋驚嚇過度,顧不得擦額頭的汗水,顫抖地問道:“老蠶,你那老鄉究竟是什么人?”
“他現在是什么身份,我完全不知道。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深入西荒并不是前來尋找我,而是以自身為誘餌。”
陳天鴻這話,大家都聽明白了。李淳綱有意將眾人帶往更遠的南邊一事,顯然是事出有因。
眾人稍稍歇息后,繼續往南趕路,不由自主地過上了半逃命半歷險的時光。
足足七天時間,小姑娘的情形時好時壞。七人中,其他六人一點轍沒有。最后,陳天鴻暗自發狠,將三枚妖丹分置于兩個涌血穴與左臂的曲澤穴。又過了一天,小姑娘的情形才穩定。
陳天鴻之所以這么做,是以自身經歷去思考。加之,多年的修真生涯告訴他,能救則救,不能救,也不能因一人之故而犧牲眾人。做完這事后,陳天鴻亦愈發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冰冷堅硬。
實事上,縱使是去面對一具陌生的尸體,他的內心未必就好受了。
***
過了近半個時辰,他才走出回憶。沉默片刻,以一種熟練的手法去按`摩小姑娘的頭部諸穴。
此手法正是天燈大師所授之“易筋經”手法。
約莫一刻后,小姑娘咳嗽一聲,竟是噴出一股灼熱的熱浪。
又過一刻,小姑娘的呼吸漸漸正常,亦睜開了雙眼。她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男子時,雙眼茫然,沒有任何反應。
陳天鴻沒有去打擾她,靜靜走到一邊,盤膝打坐,調息內息。
約莫一個時辰后,小姑娘慢慢爬起來,雙眼光芒已經清晰,怔怔地看著旁邊打坐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亦看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很機械地搖了搖頭,嘴唇微動,卻沒有說出話。
“以后,你就叫‘火云’,可好?”
陳天鴻江湖經驗較為豐富,又親身經歷過許多,能猜出這樣一個身懷絕密的小姑娘,大概是什么情形。若不是那顆珠子的主人沒有了辦法,亦不會讓這樣一個毫無道行可的小女孩承受。若是小女孩知道之前的事,定是擁有足夠堅韌的心性,做到什么都不說。
相見即是緣份,又何須將什么都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并不知道那顆紅珠叫“火云珠”,只是以當時看到的火燒云命名。
小姑娘竟是點了點頭。
“想必,你定是餓壞了。”陳天鴻從小鼎中拿出一根羊腿,遞到近前,“我叫陳蠶,長你幾歲。以后,可以叫我‘老蠶’。”
小姑娘半搶過羊腿,瘋狂吞噬起來。吃到三分之一時,她身上開始有熱浪形成。
陳天鴻沒有猶豫地直接奪下羊腿,將一粒冰珠遞給她,道:“你再吃下去,我們都會死。你先將這粒冰珠含在嘴里。我再傳授你引氣歸虛的法訣與煉精化氣的神通。以后,你需要用法訣與神通慢慢煉化體內的火力。”
小姑娘怔了半晌,將冰珠含在嘴里。
隨后,陳天鴻將“降龍訣”與“易筋經”傳授予小姑娘,直到小姑娘點頭確認無誤,方才罷休。小姑娘的雙手一直做著陳天鴻傳授的一套完整動作,子時過半后,全身的熱浪終于退去。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陳天鴻雙目如電,閃過一縷寒光,沒有猶豫去開門。小姑娘跳下桌,正好與小灰狗站在一塊。她比小灰狗要矮許多,小狗亦沒有敵意。一人一狗趕緊跟在陳天鴻身后。
“膽子不小啊。”門開后,一位身材中等的老頭捋著山羊胡須掃過房間,一不發地直進屋子,哼哼道:“把門關上,我們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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