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沒被嚇死的人,果然夠膽。令我興奮的是,你是怎么樣練成現在的你自己?這非常有趣!”
這是第三個聲音。
長街上燈火全熄,黑暗異常。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毛骨悚然,寒氣十足。
陳天鴻平聲回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世人往往覺得非常神秘的事,其實皆是簡單明了,只是人心復雜罷了。”
“了不起!”
一字一頓,長長的聲音好似夜空里怒嚎的野獸之音。聲音漸落時,聲波散開的街道上緩慢點亮一個個火把,瞬間將長街照亮如白晝。
勁裝青年的身后,約莫一丈外,正街擺著一張金椅,上面躺坐著一位金袍老人,仰面閉目,花甲之歲,黑發如墨絲,散亂披肩,無風自飄。隱隱中,那張金椅會隨著老人的呼吸而呼吸。
金椅左右后三方位站滿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近乎同時,陳天鴻身后傳來異口同聲的驚訝聲:“斷烺真人!”
斷烺,當今斷家本家的當家人,九環地界的強者之一,素有斷氏中興之主的譽稱。
這事,陳天鴻當然知道。
若是蔡逸逍等人沒有被斷烺的到來驚呆,那么他們更應該為陳天鴻的平靜而吃驚。因為,似乎陳天鴻早已料到了此事一樣。
陳天鴻微一躬身,朗聲道:“晚輩陳蠶拜見斷烺前輩。前輩臨夜大駕光臨,不知晚輩有何可差遣之處,但請前輩吩咐。”
斷烺淡淡地說道:“老夫要借你項上人頭,祭祀我斷氏古宅。”
“請允許晚輩大膽妄為,拒絕前輩。”陳天鴻緩緩站直身子,縱使沒有道行,可那股早已修成的個人氣勢沒有消失,身上散發出的氣勢穿透十位勁裝青年,直逼對方中軍,突然變語氣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斷烺,你已經是斷家的掌門人,同一地域上的強者,大可不必與死人過不去。這么多年來,若說你還放不下,除了證明你心中有鬼外,再也無法證明任何東西。”
“哦!”
斷烺慢慢睜開眼睛,雙目中射出的光芒,穿透黑暗,直上九霄。慢慢坐正,如電雙眼向陳天鴻看來,但陳天鴻的雙眼之光能反射壓制斷烺的眼神。四目之間,電閃雷鳴,風雷交加。
“怪不得。原來如此。有些感覺,總是錯不了。”斷烺自語自省,微微搖頭,“像你這樣的人,給你一年時間,你足可成為這里的強者。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我對這里,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我絕不與你們七家一爭之長。不是不能,而是你們七家著實不配做陳某的對手。我勸你早日回去安歇,莫讓諸位子侄孫兒們吹了夜里涼風。”陳天鴻沉聲說話,心道:我本想低調,可你們非要給我掌聲和尖叫。那我還怕什么?
“一個道行盡失的廢物,竟能狂妄到如此地步?”斷烺右側走出一位俊美青年,手執翠綠寶劍,一步一步地朝陳天鴻走來,“我很想領教領教,請多指教!”
“你還不配讓我出手,早些退下!”陳天鴻呵呵一笑,掃視眾人,朗聲道:“這里能勉強讓我正眼一瞄的人,唯有屎黃色椅子上的哪位。其他人……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斷烺道:“你有所憑?”
陳天鴻緩緩舉起右手,朝斷烺微微一招手。不知何時,他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張黃色符箓。斷烺看到符箓的剎那,臉色驟變,臉上漸漸顯現出無聲的猙獰。
“斷烺,你這狗賊。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就在此時,夜空突然出現一道唳聲,如夜鶯嚎鳴。緊接著,夜空中一道幽光沖向金椅,快沖到的剎那,斷烺平淡無奇的舉左掌相迎。左掌與幽光之間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同時,一股無形綿力徹底化解未散開的力量威勢。
金椅上的斷烺沒有任何影響,那道幽光卻被彈開到陳天鴻近前。不是別人,正是斷更,口中鮮血狂涌。
陳天鴻扶住斷更,道:“老板,你只需要耐心等候,我定能把此事辦好。你這下搞的,讓事情越來越糟。”
“你個小王八蛋,果然是個好小子。只是可惜啊,入錯了門。斷老三這狗賊,我現在是打不贏了,我還能拖延他半個時辰,你們五人趕快逃命去吧。”斷更斷斷續續的說道。
“黑闥,扶著老板!”陳天鴻喚聲道,“老板,你的心脈與主要經脈已經被震碎,就不用再逞能了。盡管看好伙計我是如何降妖伏魔。”
黑闥上前,扶住老板。
陳天鴻大踏步向前一步,對面十人不禁后退三步,仍難以站穩。
“斷烺,我欲裝逼,你敢成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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