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較勁下,嘗試著抱了兩次,大石塊根本是紋絲未動,累的他已是大汗淋漓。一看這招是沒希望了,隨即換招,撿起一根木棍朝豬頭打去,木棍斷為兩截,野豬好像連個癢癢都沒撓著。
這一下,陳天鴻真的有點著急了,又前前后后的走了兩圈,實在是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自己倒是有個后招,取下身上的長鞭,但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使用。
當在走到野豬的頭部時,慢慢計上心來,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掏向野豬的右眼。眼睛是人與動物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他很輕松的挖出了野豬的右眼珠,可他卻是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因為野豬竟是一動不動。
陳天鴻不禁看向豬背上的那位青年,想到豬肚子下的另一人,隨即明白這野豬的致命弱點早已被二人掌握,一切就不奇怪了。他很快又挖出野豬的左眼珠,然后用一根樹枝去捅野豬的雙眼,讓血流的盡可能快。
心中嘆息道:陳天鴻啊陳天鴻,你怎么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殺頭豬,還要用這種方式了?
“你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突然有人在身后說話,著實嚇了一跳。同樣讓他想不到的是,不長的時間里被人嚇了兩次。莫名的落差感讓他有種眩暈的感覺,臉自然而然的紅了,竟沒有去看身后說話人的勇氣。
“你似乎仍沉浸在某種幻想中。難道你曾經是一個強者?”來人緩步走到身前一步,沒有回頭看陳天鴻,手中一柄利刃刺入野豬的喉嚨,頓有咕咕鮮血流出,“一個連殺頭野豬都那么費勁的人,似乎應該面對現實,會更好些。”
“你說的對。”陳天鴻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位書生模樣的青年人,心道:此人好生了得,對人和事觀察的如此細致入微。
“我叫蔡逸逍,北境人,年方二十六歲。今日,剛好給母親守完三年孝,做完祭祀之禮后,趕時間前往‘擎陽城’謀生。”書生緩緩轉過身,面相清秀,雙眼生輝,一身普通的灰色粗布衫,難掩其豐神俊秀之光芒。
“我叫陳蠶,小地方人,年方二十六歲。爬山涉水,欲去大城市混口飯吃。”陳天鴻禮尚往來,同樣回應。
“你大概是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甚至無法判定方向。雖然你足夠謹慎與聰明,但你還是忽略了一點,‘擇天大陸’上的地理范圍,九環之外的人想進入九環地域,有多么難。”蔡逸逍淡淡一笑,道:“所以,你大概不是這個大陸上的人。”
“擇天大陸?”陳天鴻吃驚之余,定力頓失,竟是叫了出來,反應過來時已然為時已晩,只好淡然道:“我的確不是這塊大陸上的人。我來自‘莽荒大陸’。”
陳天鴻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人的才思之敏捷,著實震撼了。以他的見識,與這樣的人斗智,實非明智之舉。
“他也在說謊!”豬肚子下的青年不知何時爬了出來,走近前,道:“我們這里是牧神大陸的第九環地界。你如何能從莽荒大陸直接進入這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陳蠶當然不是來自莽荒大陸。”蔡逸逍道,“不過,來自那里,怎么來到這里,都無所謂。大家相遇便是緣份,莫不如結伴而行。”
隱隱中,他還想說陳蠶這個名字都是假的。但以他之聰明,這顯然沒必要說出口了。
陳天鴻根本沒想過,自己這么快被人扒了底朝天。不過,確實如蔡逸逍所說,無所謂了。
豬肚子下的那位青年,一張普通大眾臉,有幾分憨厚的樣子,開口道:“我叫樊小璋,他叫魚錦麟,北境安陽人,我們是同村,同為二十二歲,結伴東行。”
魚錦麟長的非常漂亮,從豬背上跳下來,笑道:“多謝蔡大哥與陳大哥丈義出手。若不然,我與小璋要死在這野豬的攻擊下。要是二位不介意,我們一起燒烤了它,一分為四,以備干糧,結伴東行。”
蔡逸逍道:“正好肚子餓了。”
“陳某卻之不恭。”陳天鴻嘴上應承,心道:沒想到,永荒山一役后,我竟然來到了牧神大陸。看來,永夜大陸上的永荒山,還有其它未被人族知曉的秘密存在。
樊小璋與魚錦麟二人顯然是廚中好手,迅速開剝好野豬,留好一張完完整整的豬皮。其時,蔡逸逍與陳天鴻已經拾了一大堆木柴,架好了燒烤架,點燃了熊熊大火。
不多時,肥美的豬肉已然流下了芳香的油脂味,惹的四人只吞口水。
“聽說,擎陽城的七大世家聯盟,攻克了又一座秘境,獲得寶物無數。正值此際,正是大量征招青年才俊的時候。”魚錦麟道,“我們一起前往,說不定能謀個好出路。”
樊小璋道:“錦麟說的對。我們已經打聽到一些風聲,聽說七大世家中的寧家,待下人最好。我們準備去他們那里碰碰運氣。二位大哥不知有何打算來著?”
蔡逸逍看向陳天鴻,道:“陳蠶兄,你怎么看?”
“我想,七大世家在攻克秘境時,死了很多精英,急需新的力量補充進來,充實門面吧。”陳天鴻畢竟是有過一番經歷的人,見識自有獨到之處,沉聲道:“我只想進城,找一個謀生的長久活即可。至于世家大族那邊,定是不會去沖別人的晦氣了。”
“陳蠶兄真乃有見識之人。”蔡逸逍點頭道:“我與陳蠶兄所見略同。另外,我想奉勸樊、魚二位賢弟,若有可能,最好別趟世家那道渾水。”
一時,氣氛凝固了,四雙無處安放的眼神皆看向了被烘烤的淡黃的野豬。
野豬烤好,天色已晚。
四人吃飽喝足,分了豬肉,選擇在這棵大樹上過夜。
一夜無事,一夜無語。
翌日,待得天蒙蒙亮時,四人立即跳下樹,向擎陽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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