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大陸。
時下,由“四正六玄盟”十大領袖門派統籌全局,共同主持修真界為期半年的整飭行風事務。
實際,這一特殊時期,是長期以來,由十大門派爭奪修煉資質優秀的人才資源直接造成的結果。
原本,“四正”是超一流門派,擁有永夜大陸的絕對主宰權。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流門派“六玄門”陸續崛起,并結成攻守同盟,逐漸擁有了與“四正”分庭抗禮的絕對實力。是故,“六玄門”,又稱“六玄盟”。
十大門派的明爭暗斗,進一步分散了修真界的資源,從而持續加劇著門派之間的爭斗。致使曾經位列“四正”之首的“紫微殿”,不得不放下身段,降低格調,經略偏遠的城鎮,如鐵羅城。
在這個時期,除卻明面上的事外,摟草打兔子,做一些暗地里的事,早已是既定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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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羅城。
曾經,因出產極富盛名的煉器靈材“鐵羅石芯”,一度是永夜大陸西北角最大、最繁花的城市,孕育出興盛千年而不衰的三大世家與兩大門派。
然,隨著過度的開采,致使好景不長,變成了最有名的“能源枯竭”之城。曾在這里輝煌的“三家兩宗”,更是早早遷往“仙城”,另謀天地去了。
縱使如此,時至今日的鐵羅城,仍然有著龐大的人口。
正值此際,街上的行人依舊是熙熙攘攘,街頭巷尾的老人依舊慨嘆著過往的輝煌,痛罵造成如今情形的無良者。
唯有屹立在鐵羅城中心的三根通天石柱,沉默不,風雨無阻,見證著繁華與滄桑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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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根石柱,應該能賣不少錢!”李淳綱認真觀察著,瞪向白玉京,“暴殄天物啊!”
陳天鴻與白玉京都沒有搭理他,二人的注意力全在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漸漸發現,人`流主力是向外走,越靠近石柱的街道范圍,人們談論的話題越是唯一,即關于修煉資質測試的事。
李淳綱瞄著二人,道:“聽見了沒,只要靈石足夠,隨隨便便就能買到拜入仙門的資格。看把你倆給緊張的,簡直丟我的臉。不過,這所謂的仙門,也夠黑的。”
陳、白二人各懷心事,默不作聲。
三人聽路人所說,已然知曉:測試資質,需交一百顆靈石。若是沒有修道資質,還可以用一百二十顆靈石獲得一次鑒別“特長”的機會。不論那種,若測試通過,獲得寶貴的名額,需交十顆靈石作為注化名冊費,需交一百顆靈石作為乘坐傳送法陣的路費,五十顆靈石作為伙食費。
毫無疑問的天價,明目張膽的買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交易,正是修真界“弱肉強食”法則下存在的“唯一公平”的唯美縮影。
白玉京環顧四視,輕聲道:“五年前,還不是這樣子。由此可見,可能真如我師父所說,‘四正’內在情形的進一步惡化,已經完全泛濫到表象了。這是積重難返的征兆。”
“這種垃圾宗門,我才不去。”李淳綱看向陳天鴻,微一點頭示意,“怎么樣,要不,另謀出路得了?”
陳天鴻似乎沒主張,用征詢的眼神看向白玉京。
白玉京低聲道:“我師父說,當下,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拜在‘六玄盟’門下。不過,‘六玄盟’的經略范圍在東北、東南、南、西南四個位置。現在趕過去,時間上已經絕對不允許。”
陳天鴻眉頭微皺,示意到沒得選擇。
三人繼續往前走,走到石柱近前時,前來尋找“機緣”的人已全部散去。石柱下,僅有三張桌子,六位青年道士,一位無精打采的白胡須老頭。
青年道士見有人來,好像看到了財神爺似的,個個滿臉堆笑的站起來相迎。
李淳綱擺了擺手,將一百顆靈石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沉聲道:“不用廢話,直接辦事。”
他見勢行事,反客為主,把自己變成了大爺。不待青年道士說話,右手伸出,直接按向了桌上的五彩橙石。隨即,橙石上爆發出一聲轟鳴,五彩光芒瞬間綻放,升起三丈余,成了晴空中璀璨的五色光華。
“好資質!”白胡須老頭猛地跳起來,微微駝背的腰顯得他如一只捕獲到獵物的狐貍,一對鷹眼不停打量著李淳綱,問道:“小娃兒,你叫什么名字,幾歲了,什么地方的人?”
“我叫‘俺是驢’,十一歲,‘劍來鎮人’!”
李淳綱一出口便是不著調的半假半真話。不過,他用假名的機靈反應,提醒了一旁的陳天鴻。
“‘劍來鎮’?”老頭好像懵圈了,問道:“你們六人有誰知道‘劍來鎮’這個地方?”
一位青年道士忙回道:“師兄,‘劍來鎮’位處大陸西北地角之端。”
陳天鴻與李淳綱都沒想到,所謂的仙門弟子,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反手就是一個搶著拍馬屁。
老頭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注冊,這讓二人更加意外,二人均心想:這該是一個怎么樣的仙門?明顯,比起神州大陸的九大門派,差遠了!
青年道士又搶道:“請問師兄名諱,小弟立即造冊在案!”
“安,安寧;是,是非;律,明律。”李淳綱一字一詞的解釋著,眼神盡是鄙夷之色。
青年道士的手腳倒也麻利,很快寫好名冊,并將“安是律”寫在了第一位,道:“師兄乃是‘五星’奇才,一百靈石當原封不動的退還,并另贈五百靈石。”
陳天鴻暗自一驚,心道:李淳綱的道行境界,不過是“開元境”中階,根本沒有筑基成功,更別提唯有達到神意境后才能修成的“七星神盤”。怎么可能會僅憑一塊五彩石,確認他是“五星”奇才?若是此結果不差,看來,這個大陸上的道門傳承,當真是遠勝過神州大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