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貪狼大軍重新回到了闊別數月的莊園。只不過,莊園里又開始長草了。
***
“只問一遍,你們是誰家的人?”
看著大門口的情形,陳天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可他這平靜的聲音,仍然讓沒有離開的人說不出話來。無疑,這是一句閻王催命的話。
倉松看了一眼嚇軟的人,回道:“是河內須家的人!”
“倉前輩,請您暫時照料他們,替他們療傷。我去去就來。”陳天鴻與眾衛士本沒有下馬,手中锏微一揮,“殺!”
然后,一騎獨行,向大道而去。
咔嚓~
連續的砍頭聲,像切菜瓜一樣在大門前響起。
貪狼衛像風暴一樣,疾行至虹橋。然后,停下了。
因為這里站著兩個人,白虎與朱雀。
白虎道:“師尊有令,不許你帶兵過橋!”
“讓他親自來!”陳天鴻雙腿一夾馬肚,手中的貪狼锏發出血色光芒,將他映襯的像一頭嗜血狼,向前沖去時,沉聲道:“擋我者死!”
身后,數萬貪狼衛搭弓上弦,策馬前行。
瞬間,白虎與朱雀二人被強大的氣勢沖的不知所措,不自覺地讓開了路。
貪狼衛順利上橋,將無盡的殺氣撒向河內。連那滔滔圣河水,亦安靜了下來。
然而,走到橋的另一盡頭,陳天鴻又一次勒住了馬韁。
因為圣武真君站在路中央。
白馬咆哮嘶鳴,體內的力量急劇凝聚,似欲在某個瞬間爆發。
“難道只有殺戮,才能平息你的憤怒嗎?”
“我相信,你為自己的圣人血統而在無數個夜晚難眠!”
“你真要過橋?”
“擋我貪狼衛者,死!”
“看來,你不會退縮!”
“退縮?退縮換來的,難道不是無恥的背叛,然后去成就那卑賤的圣人光輝?”
圣武真君沒有再說話。陳天鴻也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策馬疾馳而過。
圣武喃喃道:“帶甲百萬!征戰諸天!”
“師父,您怎么放他過去了?”正在此時,白虎與朱雀御空而來,朱雀急切地說道,“他定會大開殺戒!”
“為師本沒打算擋老七的道!”圣武真君淡淡一笑,“一個人要弄明白如何正確使用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是一個極其漫長與艱辛的過程。無疑,從殺戮中學習,是唯一的捷徑。”
“那豈不是……”
“是以,數千年來,真正成功的人,少之又少!如今,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一個人物,我怎么忍心去扼殺?我只是給他那略顯輕松的道路上,稍稍增加一點負重罷了!”
“可是,他如此大不敬,師尊您……”
“因為老七是對的!人只要站在對的角度上,天與地都可不理!”
***
“哼!那個陳天鴻,只會裝腔作勢,故弄玄虛,真是讓人深深地感覺到惡心!”元鳳凰黛眉微蹙,嘲笑道:“還以為他率兵十萬,踏過虹橋,將因須家而誅連的七大世家聚集一起,會進行一場殺戮盛宴呢。最后,竟然是識趣的退兵了,沒動人家一根汗毛。真是小人嘴臉。”
“小師妹,見過貓捉老鼠嗎?”青龍淡然道,“當一個人的力量強大到可隨時玩對手于股掌之間時,便沒有繼續殺人的必要了。當高傲了數千年的古老世家,全家老小被完全征服的那一刻起,光環褪去,勝負已分。殺與不殺,無非是愚者與智者的區別罷了。”
“大師哥,你……”元鳳凰氣的只撒嬌,卻沒有合適的話語,只能干著急。
“師妹,你應該想的是,師父為什么沒有阻攔七師弟,而不是嘲笑七師弟沒有揮刀殺人。”
“我也覺得爺爺的表現好奇怪。要說別人忌憚陳天鴻三分,還有可能。可爺爺那有理由去忌憚陳天鴻來著?”元鳳凰搖頭道,“這其中的原因,我真是想不出來。我亦追查過元家與陳家,似乎,兩家的祖上的確有些淵源。但畢竟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那為什么,各大古老世家皆十分忌憚貪狼衛的崛起?為什么一直被列為七十二地衛的貪狼衛,現在越來越多的聲音會說是‘貪狼神衛’?為什么每當七師弟充滿殺戮之意是,虹橋上皆會有奇異的現象發生?”
青龍淡然道:“數千年前的恩怨,怕不是圣人光輝永遠能遮擋的了。真正的一面,或許終會有露白于天地間的一天,更不會因什么而改變。”
元鳳凰的臉上漸漸凝結了一層霜氣,不再說話。
青龍柔聲道:“師妹,我們該去看最美的落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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