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續行一禮便告辭了,張遼命人送他出去,這時李典上前笑道:“遠為何不告訴他們,我們具體攻城時間?”
張遼搖了搖頭,“軍機要務,焉能隨意托付鄉民,他們人多口雜,一旦泄露,反而會壞我大事。”
李典贊許道:“遠謹慎,難怪丞相托以重任。”
黃續離開軍營,帶著兩名隨從趕回宛城,他們一催馬疾奔,此時天已經黑了,皎潔的月光灑滿了大地,官道上寂靜無人,只聽見他們戰馬急促的奔跑聲,一個時辰后,他們離宛城已不到二十里。
就在他們剛剛沖進一片樹林,黃續的馬匹忽然唏溜溜一聲暴叫,前蹄高高揚起,只見前方官道上橫倒兩株大樹,攔住了去,不等黃續反應過來,頭上撒下一張巨網,將他牢牢纏住。
緊接著,四周沖出名軍士,一齊舉弩對準了他們,兩名隨從嚇得舉起手,一動不敢動,一名軍侯從大樹后出來,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一揮手,“將他們帶走!”
宛城,漢軍撤軍的消息傳遍了全城,盡管是夜間,還是有無數黑衣人出現在街頭,他們服色一致,都是黑衣短袍,右臂纏著白布,手執戰刀,足足有一千余人,這是十幾家宛城豪門大戶的壯丁,以黃家為。
當漢軍撤離宛城,他們便紛紛現身,控制城門、占領軍營,包圍官衙,在大街上巡邏,更重要是,他們已急不可耐地打出曹軍軍旗,宣布宛城已變天。
黃氏家主黃應是一名五十余歲的中年人,身材高大,精神矍鑠,少年時曾習武從軍,使一把十斤的大刀,他已換上曹軍鎧甲頭盔,手提大刀,騎馬在街上巡視,顯得威風凜凜。
漢軍占領南陽令他心驚膽戰,唯恐被漢軍清洗,好在時間不長曹軍又殺回來了,他揚眉吐氣的一刻又重新到來。
“黃家主!”
一名豪門大戶的家主奔來,向黃應行一禮道:“我和鄧義談過了,鄧家不肯出面,他說我們的行動與他無關。”
黃應冷冷哼了一聲說:“他既然不肯就算了,人各有志,我不勉強他,只是以后南陽的事務,鄧家也不要參與了。”
黃應對鄧義的態為鄙視,他知道鄧義的兒在荊州為官,鄧義是親荊州一派,前段時間聘占領南陽時,鄧義為活躍,現在曹軍殺回來,他自然就銷聲匿跡了。
黃應調轉馬頭向城門而去,頭腦中卻在思如果干掉鄧家,雖然黃鄧兩家有聯姻,但黃應還是想利用曹軍的力量鏟除鄧家,這樣南陽就是他黃氏一家獨大了。
就在這時,城門處忽然一陣大亂,有慘叫聲和哭喊聲傳來,頓時讓黃應大吃一驚,這是發生什么事了?他催馬向北城門奔去,還沒有到城門口,迎面射來了幾支弩箭,黃應連忙揮刀撥打,此時他也看清楚情況,只見無數漢軍士兵出現在北城門處,余名黑衣人被殺得哭爹叫娘,抱頭逃命。
這讓黃應驚呆了,漢軍是從哪里出來?”黃家主快跑,漢軍殺來了!”一名黑衣人大喊。
黃應這才如夢方醒,調轉馬頭便逃,可剛跑出幾步,前方大街上也傳來喊殺聲和哭喊慘叫聲,只見一群黑衣人跌跌撞撞奔逃,后面追來數漢軍士兵,箭如飛蝗,不斷有黑衣人被射翻倒地。
黃應驚得滿頭大汗,他已經明白過來了,漢軍根本就沒走,假裝撤離,引他們出洞,黃應心中又悔又恨,他扔下大刀,調轉馬頭向一條巷小巷奔去,可不等他奔到巷口,數十支箭從側面疾射而至,黃應連中十幾箭,慘叫一聲從馬上栽下,當場慘死。
這時,聘在北城門口出現了,他身后跟著大群士兵,幾名士兵押著黃續,黃續心中既驚恐又害怕,他知道聘將清洗宛城,黃氏家族完了。
聘一指黃續,對士兵喝令道:“帶他去指認,所有參與同謀的家族一律清洗,無論主仆,十六歲以上男全部抓捕。”
數千士兵分為二十支隊伍,舉著火把沖進了參與聯曹的各家豪門大戶中,將十六歲以上男全部抓捕,一串串地捆綁出來,連同被俘虜的數名黑衣壯丁,一共抓捕了兩千余人。
宛城內一片混亂、哭聲震天,但真正被清洗的只有黃氏一門,除了黃應已死外,他的侄兄弟十余人全部被漢軍當初格殺,人頭砍下示眾。
此時聘已得到消息,曹軍有近五萬大軍南下,前軍張遼部已殺到五十里外,他知道宛城守不住了,只能放棄,但放棄之前,他必須要將宛城的親曹勢力清洗干凈,便略施小計,佯作撤退,又殺了一記回馬槍。
聘見天色已近五更,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催馬來到兩千多名被抓捕的人群前,已跪下黑壓壓一片,每個人都低著頭,不少人渾身發抖,心中恐懼之。
聘馬鞭一指,大喝道:“爾等聽著!”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聘一揮手,十幾名士兵舉起竹竿上前,竹竿挑著十幾顆黃氏家族的人頭。
聘厲聲喝道:“這次我只是警告你們,現在已不是劉景升時代,漢軍只是暫時撤退,不久還會殺回來,你們若再敢親曹反漢,下次我攻下宛城時,親曹家族將滿門抄斬,黃家就是你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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