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吧!六叔、七叔和九叔都跟隨劉琮去了鄴都,他們可是認為應該琮公繼承荊州牧之位。”劉璟笑容里有了一絲嘲諷之意。
劉璉無語,半晌又硬著脖道:“不管是琦公還是琮公,都是家主嫡,他們繼承父業天經地義,再怎么也輪不到侄來繼承。”
劉璟一只玉盒里取出一份裱糊得很好的血書,遞給劉璉,“這是荊州別駕臨死前寫下的遺書,上面寫得很清楚,伯父臨終前是決定把荊州牧之位傳給我,只是被蔡瑁等人篡改,并殺劉先滅口,也是這份血書,使聘、黃忠等荊州老將愿意效忠于我,我想以你的智慧,應該不會認為它是偽造。”
劉璉盯著血書,他心中大為震驚,這件事他們從不知曉,當然,他們也認為蔡瑁扶持劉琮上位是造假,不過他們卻認為劉表臨終前是傳位給長劉琦,但劉璉怎么也想不到,劉表竟然是傳位給劉璟。
劉璉心中亂成一團,他當然知道這件事劉璟不會造假,聘、黃忠等人沒有那么好騙,這件事必然是真,可是那件事又怎么解釋?
他想到了劉璟的假冒身份,他忽然抬頭注視劉璟,只見劉璟深邃的目光中閃爍著淡淡殺機,他心中頓時恐怖起來,就仿佛大白天見鬼一樣,眼前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劉璟,真正的劉璟已經死了。
劉璉心中驚懼萬分,竟向后退了兩步,兩腿一陣陣軟,他手臂顫抖,指著劉璟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劉璟負手走了幾步,他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應該就是他的身份,劉備必然反復告訴過他們,自己是假冒之人,以至于他們心生怨恨,這幫偏執的家伙!劉璟暗罵一聲。
“你是說,我是假冒的劉璟?”
劉璟冷笑一聲,“當初劉備也這樣告訴過孫權,孫權壓根就不睬他,后來劉備也派人暗中告訴曹操,據說還出示了所謂的證據,你知道是什么結果嗎?”
劉璉無語,劉璟冷冷道:“曹操馬上奏請天,正式封我為荊州牧、楚侯,同時將我列入了廟主祭者名單中,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劉璉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并不愚蠢,他明白劉璟的意思,孫權和曹操,甚至當今天都只認實力,他忽然又想到了劉琦,雖然是嫡長,但又能如何?還不是成為劉備的傀儡。
相反,若不是劉璟實力強大,擊敗了曹操和孫權,荊州早就被宰割瓜分了,劉璉心中有些被說動了,他低頭半晌不語。
劉璟又瞥了劉璉一眼,他感受到了劉璉心中的微妙變化,事實上一個家族對他很重要,他并不是需要什么家族親情,而是一個家族的存在,對他的權力和地位承托為重要。
劉璟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璉兄,人是會變的,你們不要總把現在的我和小時候的我對比,因為我搶奪了劉備的切身利益,使他挾劉琦占荊州的企圖落空,他才會般詆毀我,璉兄,你要相信一點,只有我才能維護家族的利益,如果大家眼界足夠寬的話,你們的眼光就應該再遠一點,不要只局限于荊州。”
劉璉身劇震,他明白劉璟的意思了,他們的目光應該放到天下去,就仿佛眼前忽然打開一扇窗,讓劉璉看到了外面壯麗的景色,他心中徹底動搖了,好一會兒,他低聲道:“讓我再想一想。”
劉璟點點頭,“我放你回去,你去和二叔商量一下,甚至可以和叔再討論討論,我不妨先告訴你一句實話,劉備已經被封為交州牧,今冬明春,荊南就要回歸荊州。”
說到這,劉璟吩咐帳門口親兵道:“讓李青來見我。”
片刻,李青快步走了進來,劉璟吩咐他道:“去找一艘船,把劉郡丞和他的親兵送回南岸。”
劉璉走了,劉璟獨自在大帳內慢慢踱步,這兩年他一直在考慮家族的問題,家族對他的重要不是在荊州,而是在于整個皇族,雖然曹操不止一次說過要封他為襄陽王,但他相信就算曹操有這個心,當今天也未必愿意。
劉協只是希望自己救他于水火,而絕不是希望自己取代他,一旦有一天他劉璟真的到了要取代劉協的那一步,他必然會遭到劉氏宗族的強烈反對,而這個時候,家族的重要性就顯現出來了。
劉氏宗族可以指責自己是假冒皇族,但他們無法指責劉表家族是假冒,這其實也是一種派系斗爭,很多事情并不僅僅需要實力,實力固然重要,但道義也同樣重要,就像他不能肆無忌憚奪取劉璋的基業一樣。
劉璟正思慮著,這時親衛在門口稟報道:“啟稟州牧,司馬軍師到了!”
劉璟在昨天派人去江陵,通知司馬懿來西陵縣和自己匯合,原以為要兩天后才能到,沒想到他今天就趕來了。
劉璟呵呵笑道:“請他進來!”
片刻,司馬懿快步走了進來,他笑道拱手道:“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州牧!”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