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他的腦海浮現了塵大師的話。
寒食散提前多年風靡流行,興許和那個盜取東慶國運的妖孽有關。
“服散四年之久,癮頭已經成形,想要徹底戒除,可要吃一番苦頭了。”
前世的豐真服用寒食散也才一兩年,后來被姜芃姬強行壓著戒了。
據豐真本人回憶,戒散的過程痛苦無比,令他對寒食散三個字都產生了條件性的恐懼。
今生服散四年……戒散的痛苦豈不是成倍增加?
楊思譏誚道,“你就幸災樂禍吧,那個豐真認識你也是夠倒霉的。”
寒食散的癮頭沒有毒、、品那么大,徹底解除的幾率也高,但戒斷反應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精神上的強烈渴求、身體上的痛苦,雙重施壓之下,唯有靠著毅力才能挺過去。
流涕流淚、肌肉疼痛抽筋、腸胃痙攣、頭疼惡心……
豐真曾試著戒除,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他忍了一會便放棄,選擇向寒食散大佬低頭。
如今么……姜芃姬怎么可能允許他放棄?
豐真也不知道姜芃姬對自己做了什么,寒食散癮頭上來的時候,他除了一雙眼睛能動、腦子能思考之外,全身四肢癱軟無力,張口難,神智始終維持著清醒,感覺體內的動靜。
癮頭發作,從烈陽晌午持續到日落黃昏,汗水已經將他的內外衣衫打濕幾回。
感受體內的痛苦漸漸退去,豐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似從十八層地獄爬回來。
“感覺怎么樣?”
姜芃姬從屋外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名捧著干凈衣裳的護衛。
豐真仰躺在地上,慢慢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只是四肢依舊虛軟,連坐起身都困難。
“不想……跟你說話……”
豐真滿臉汗水,困倦地闔上眼,不忍回想之前的痛苦,更不忍回想被癮頭支配的自己。
癮頭上來的時候,他在腦子里想了數百種如何摁死姜芃姬的辦法,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竟比野獸還要癲狂殘忍。
哪里還有半點兒理智?
“我讓人給你準備了清淡排毒的食物,洗漱之后用一些。近一個月,癮頭發作會比較頻繁,持續時間也比較長,若是沒有充足的體力和飽滿的精神,我怕你撐不下來。”
姜芃姬道,“你也該慶幸,你服用寒食散比較規矩,沒有肆意濫用。”
豐真用了四年多的寒食散,但每次的量都很小,間隔時間也比較長,直到近一年才頻繁起來,用量也開始加重,不然的話,他早就一命嗚呼,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芃姬精神腦域強大,可以暗中幫助他保持清醒,較為安全地渡過戒斷期。
豐真聽后,忍不住全身發顫。
一次便這般痛苦,近一個月還會多次發作,他哪里撐得住?
“我能后悔么?”
不想戒了。
“不能,忍得了一時,以后便是海闊天空。”姜芃姬看著咸魚一般躺在地上的豐真,笑道,“我最近釀了一些酒,遠比平日喝的酒更加香醇濃烈,等你稍稍控制了癮頭,請你喝兩杯。”
酒……
豐真咂了咂嘴,口舌發燥,“我現在就想喝兩杯。”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