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抬起頭,她能捕捉到葉天宇眼眸里一閃而過的溫柔寵溺,霎那而過,是她少女時期最心動的眼神,每次碰觸到教官這樣的眼神,她總會心如鹿撞,好像學什么都費勁,眼里心里,只有他一個人。只是,如今再看這樣的眼神,她心如止水,心境變了,她人沒老,心卻老了。
再也沒有過去那種,心如鹿撞的感覺。
喝了兩碗湯,她慢慢地吃東西,吃的不多,葉天宇全部收拾了,又把一杯溫熱的玉米漿端上來,溫靜接過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她夜里基本上不睡覺,葉天宇卻不行,他還是作息很規律的人,溫靜說,“你不需要陪我了,我想一人看看風景。”
“我陪你。”葉天宇急切地說。
“不需要。”溫靜聲音冷漠,低頭看著玉米漿。
“阿靜,你一點都不好奇結果嗎?”葉天宇把椅子移到她身邊,溫靜下意識地想移走,卻被葉天宇握住了手,他的掌心火熱,出了一層汗,緊貼著她稍顯冰冷的肌膚上,想是要燙傷了她。汗水和皮膚仿佛要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她冰冷的身體只感覺到這一處的火熱。
“結果是什么?”她問得很平和,轉而又苦笑,“算了,你不用說了,你這么急切,看來,我真是命大沒死,是嗎?”
葉天宇緊抓著她不放手,默認了她的說法,“阿靜,對不起。”
“葉天宇,不要再說對不起,你已經說了太多對不起。”溫靜倏然有些不耐煩起來,心中悶悶的,有什么情緒無法抒發,她以為自己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件事,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很浮躁,沒辦法全放開。
溫靜心想,她最終不夠豁達。
“說再多的對不起,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葉天宇捧著她的手,緊貼在他的臉上,他虔誠地親吻著她的手背,溫靜能夠感覺到他煽動的睫毛,輕輕地拂過她的肌膚,像是一種細小的電流拂過她所有的毛孔,從里到外都帶動了一種悸動,溫柔的悸動。
她害怕這種感覺,慌張地抽回自己的手,葉天宇睜開眼睛,濕潤的眼眸隔了一層水霧,悲傷地看著她,過于專注的視線,把她的冷漠,擊碎得支離破碎。溫靜慌忙起身,撞翻了剛放在桌上的玉米汁,淺黃的液體流淌了一地,陶瓷杯滾落在地上,碎成幾片。陶瓷杯上印刻的玫瑰,鮮艷如血。
什么東西,仿佛也碎在她心里,溫靜慌張逃開,卻被一雙鐵臂從背后抱住,葉天宇把頭枕在她的肩膀,手臂把她所有的關節都鎖定,溫熱熟悉的氣息沾染了她所有的呼吸,溫靜逃不開這溫柔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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