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兩三次,所以說是尋常的。
“也就是說……”殷逢斟酌道,“在我出事前,有四個月時間,我其實是和外界失聯的?包括你?”
陳楓答:“也不是。我們時常電話溝通,而且你當時住的房子,我們都裝了監控攝像頭,方便我和其他人隨時照看、響應你的需要。”
殷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我去西藏出事是什么情況?”
陳楓答:“你是從貴州直接飛過去的。我記得那是去年的6月8號。你不讓我們跟著,我給你訂了機票租了車。后來,你就失聯了,直到……”直到和尤明許、顧天成相遇——陳楓這回識趣了,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顧天成案的所有資料,無論詳略,只要你能通過手段拿到的,都拿來給我。”殷逢說。
“是。”
殷逢又靜了幾秒鐘,因為他聞到床上其實染上了一點煙味兒,而他是不抽煙的。那就是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的了。殷逢平生最討厭女人抽煙,抽煙的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他盯著剛才被弄得皺巴巴的床單被罩,看了幾秒鐘。腦海中首先浮現的,居然是女人最后跳下床,撂下話后,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
壓下心底又不知從何而起的那一絲煩躁,他說:“說說吧,我失智以后的事。”
陳楓倒是猶豫了一下,又看一眼如今的殷老師成熟果決的模樣。竟也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最后,目光落在床腳,他昨天拎來的一袋彩色衣物上,要不,就從這兒開始吧。
——
尤明許離開醫院后,路上又飄起了小雨。她一直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察覺全身已經沾濕了,而她竟然走到了回家相反的方向。
心里燥得跟長滿了枯草似的,她打了輛車。到了家樓下,想起一下班就跑醫院了,飯還沒吃,現在天都黑了,她干了一天的活兒,饑腸轆轆。于是找了家小店,點了份炒飯。
只是平時豬食都能照吞不誤的女刑警,現在吃著冬日熱騰騰的飯菜,卻味如嚼蠟,只吃了一小半,就覺得沒胃口。隨即結賬走人回家。
她去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疲乏,換了睡衣,窩在沙發上,開始刷劇。可是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個房間里,藍色的王子城堡高低床,還赫然在那兒。包括他滿滿的衣柜,足球,幾雙小白鞋。當然,還有后來她勒令他跟著出任務時必須穿的幾件男裝夾克、西裝和襯衣。
尤明許盯了好一會兒,目光回到電視機上。
過了一陣,她埋下頭,把臉埋在胳膊里。心想完蛋了,他終于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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