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現場勘驗得差不多了,尤明許一抬頭,看到殷逢換成坐在尸體旁,雙手撐在地面,擺出個眺望遠方的姿勢。
尤明許走過去,踢他一腳:“走了。”
他不動,抬頭望著她:“你覺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尤明許反應了一秒鐘,答:“殘忍、暴力、變態、細心。”
殷逢點頭:“從看待受害者的角度,強奸犯分三種。一種把受害者當’人’,會和受害者交談,企圖建立關系,甚至假裝談戀愛。這種罪犯最缺乏自信。第二種,把受害者當’物品’,他把自己視為專業罪犯,也許會偽裝身份,也許會準備很多工具折磨受害者,從而達成目的。
第三種……把受害者視為’工具’,兇手是暴力罪犯,具備很強的侵略性,會侮辱受害者,并且強迫受害者參與各種性行為。他們的主要目的,是釋放自己的憤怒。”
尤明許現在已經非常習慣,他不定時閃現的心理學學霸技能了,點頭:“第三種。”
殷逢說:“是啊,他真的非常憤怒,對女人,對自己的人生。”
尤明許靜默不語。
殷逢又說:“他身上既有市井粗獷的一面,又具備手工匠人的特質。”
尤明許一擰眉:“啥意思?”
“我問過法醫了。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那么精準地把骨骼和關節擊碎,幾乎沒有造成別的外傷。而且他把尸體折得干凈又整齊,很有點強迫癥。但他不是醫生,因為醫生沒有那么臟和窮。他用的是最便宜劣質的箱子,盡管箱子上沒有留下什么東西,但是有不少成年污垢和使用痕跡,也就是說,箱子是他常用的。如果是醫生,首先不太可能用這種箱子。而且箱子里頭都弄干凈了,外頭一定也會習慣性弄干凈。他和醫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職業和人生。”
尤明許聽著就覺得有點扯,于是嘴角也一扯:“你的意思……兇手是個屠夫?”否則怎么能又粗俗,又有擺布尸體的手藝呢?
殷逢卻搖搖頭,說:“阿許你的腦子有時候不要那么直線反射。那只是其中一種可能。如果這樣就斷定兇手是個屠夫,那不是胡鬧嗎?他也可以是個獸醫、木匠、鐵匠、管道修理工。我只是認為,他極有可能是個出身市井、文化層次不高、手藝精湛的工匠。你們可以在死者的居住地點附近范圍找一找。”
尤明許聽了一會兒,卻并不打算把他說的話作為一個偵查方向。太過天馬行空。她當然要按照傳統刑偵的路子,基于物證和事理邏輯,順藤摸瓜,展開全面調查。
尤明許賞了他腦門上一個暴栗:“老子的腦袋要是直線反射,你就是糊狀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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