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看清了白明微冷峻的面容上,那掛著的清凌凌笑意。
白明微與他擦身而過,自顧自地把酒放在工部侍郎的桌上:“我聽聞大人也在此消遣,于是便自作主張,請大人喝兩杯。”
工部侍郎有些詫異,只因他們平日并無交集。
但他很快就擺了官腔,滿臉堆笑:“多謝柱國大將軍,相請不如偶遇,大將軍帶著酒而來,我當備菜相迎。”
說著,工部侍郎便要請白明微坐下:“大將軍,請。”
白明微也沒有客氣,她順勢落座,目光不經意瞟了工部侍郎座位旁邊的那名女子一眼。
只是一眼,她便看出眼前低眉順眼的女子就是廢太子劉昱。
早先得到的消息是劉昱男扮女裝攀上北燕的使臣,這才半日功夫又成了工部侍郎的新寵,這手段令她嘆為觀止。
但她也沒有盯著劉昱看,只是輕易瞟了一眼,便繼續和工部侍郎客套寒暄。
“大人好興致,佳人相伴,美酒在手,這日子過得好不逍遙快意。”
工部侍郎笑容一頓,隨即又堆滿笑意給白明微斟酒:“柱國大將軍,你也嘗嘗,這今朝醉的酒實在香醇,香醇得很呀……”
白明微握著酒杯,那工部侍郎就盯著她,似乎非要看到酒入她口才肯罷休。
白明微把酒杯湊到嘴邊,遲遲不見動作,卻又忽然把酒杯放下,起身拱手:“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大人的雅興了,告辭。”
說罷,白明微便離開了。
“大將軍,大將軍……”工部侍郎伸手做挽留動作,“咦,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
直到白明微遠去,他才沉下面色,一拳砸在桌面山。
劉昱“嬌聲”詢問:“大人,您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愁眉苦臉的?”
工部侍郎一甩手:“說了你也不懂。”
劉昱以帕子掩面:“大人是擔心,這柱國大將軍把您飲酒作樂的事情宣揚出去么?”
工部侍郎面色陰沉:“這女人雖然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主,但眼下太后抱恙,要是她把這事捅出去,本官少不了被訓斥!”
“真是倒了霉了,竟然在這里遇到她,也不知道她好端端地來這地方做什么,該不是來捉朝臣的小辮子的吧?”
劉昱低眉順眼,小聲開口:“剛才奴家不經意看了一眼,您猜奴家看到了誰?”
工部侍郎冷哼一聲:“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惹人心煩!”
劉昱作驚嚇狀,隨即連忙開口:“奴家看到一個人,像是越王,這柱國大將軍出現在此,怕是來找越王的吧。”
工部侍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白明微就是越王的走狗,只要本官弄清楚越王為何在此,是否飲酒作樂,那么白明微休想拿捏本官!”
思及此處,工部侍郎便放下了心,復又拿起酒杯:“給本官滿上!”
劉昱起身,扭著腰肢給工部侍郎倒酒,只是那指縫里,卻落下一顆藥丸。
工部侍郎渾然不知,捏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把酒杯砸在桌面:“好酒!”
可他話音剛落,便一口黑血噴了出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