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和凌教授的安全,陸指揮提供了嚴密的保護。但我們知道,前面有一場硬仗要打,每一個軍人、每一艘星艦都是戰力,不應該因為我們而離開戰場。”理查茲望向星艦外漆黑的太空,語氣中不無期盼,“當然,更為主要的原因是,粒子逆變器在模擬實驗中確定有用,但作為它的發現者和創造者,我們想要親眼看看它到底有怎樣的效果。”
祈點明關鍵:“如果戰場局勢對我們不利,指揮艦不一定能保得住,兩位可能會死。”
“我們已經近距離接觸過一次死亡,現在這條命,是陸指揮替我們撿回來的。”凌其誰回答祈,又緩緩道,“況且,你能夠理解我們,如果遠征軍戰敗,反叛軍徹底統治了這片星域,那對我們物理學家來說,還不如死亡。”
祈轉瞬明白過來:“被神統治的宇宙,對你們來說,死氣沉沉又枯燥無趣?”
凌其誰頷首笑道:“就是這樣。對一輩子都在研究物理的人來說,當宇宙被神統治,所有定理和公式都是由神隨意書寫,那么,這個宇宙將毫無吸引力。”
理查茲也灑脫道:“如果是這樣,跟死了沒什么差別。”
最終,陸封寒沒有要求兩人下艦。
祈回到自己的小沙發里,營養劑已經喝完了,舌尖彌漫著一股清甜的桃子味兒。他思維折了個方向,突然在想,他是y這件事暫時不能透露,但另一件——
一分鐘后,技術部,葉裴端著濃縮咖啡,和蒙德里安碰杯,沒有說“干杯”,而是豪邁道:“續命!”
蒙德里安也道:“續命!”
沒幾口咖啡杯就見了底。
兩人的個人終端同時響起,再看,來信人是祈,葉裴和蒙德里安對視一眼,點開了信息。
信息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我和將軍在一起了,和朋友分享喜悅!”
葉裴一個岔氣,捂著嘴猛地嗆咳起來,沒辦法說話,雙眼盯著蒙德里安,狂使眼色:我有沒有看錯?什么在一起?祈和誰在一起?將軍是誰?
相反,蒙德里安淡定很多,“全遠征軍,統共只有一個將軍。”
等紅著雙眼停下嗆咳,葉裴目光發直,喃喃道:“祈竟然談戀愛了……”
還是和遠征軍的總指揮!
有點……太刺激了。
難怪、難怪!
她重新看了看收到的信息,哭笑不得:“不過這個文案,祈到底是去哪里抄的?”
從前線發回的戰報被破軍整合后,清晰地出現在星圖上,戰略計劃也迅速成型。同一時間,艦隊一邊急速朝目標地點遷徙,一邊在爭分奪秒地進行粒子逆變器的實地測試。
祈站在舷窗邊,目睹裝備有粒子逆變器的殲擊艦在極遠的地方出現,尚未看清過程,就突然到了近前。
中間那一長段距離,都失去了蹤影。
不知道什么時候,陸封寒站到了他旁邊,同他一起望向舷窗外。
被陸封寒的氣息蠱惑,祈挪了小半步,站得離陸封寒更近。
不想自己的小動作暴露,祈主動開口:“粒子逆變器和躍遷通道一樣,都是利用‘時空彎曲’。啟動逆變器,一艘漂浮在太空的殲擊艦前面,時空開始收縮,后面,時空拉伸,然后推動了整艘殲擊艦的移動。這樣一來,借用時空彎曲的瞬間,可以瞬時達到成百上千的光速。
因此,不管是肉眼看起來,還是讓破軍來‘看’,都會覺得殲擊艦明明上一秒還在一百星里以外,下一秒就越過九十九星里,到了眼前。”
陸封寒看著此時的祈,受到了蠱惑一般。
在有別于現實世界的另一個維度里,漂浮著無數的演算、公式、定理。祈在其中,擁有絕對的掌控力。
沒有壓制涌上來的情緒,陸封寒低頭,嚴嚴密密地吻住了祈微冷的薄唇。
祈雙眼因為驚訝而睜大,發出輕輕的吸氣聲,下意識看向旁邊,發現此時,指揮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戰術制定完成,所有人都回到崗位,距離到達戰圈只剩短短兩三分鐘時間。
沒有拒絕這個吻,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祈手向后尋找支點,被陸封寒翻過來,抓著手腕摁在了舷窗上。
粗糲的手掌與細白的手腕有了絕妙的映襯。
令人微醺的氣息隨著唇齒蔓延。
跟喝下低酒精含量飲料后的感覺很像。
祈知道身后是透明的舷窗,無數殲擊艦、偵察艦不斷掠過,而亮起的熒藍星圖上,還有無數視頻對話框連接通暢。
即使清楚他和陸封寒不會被看見,但他還是在這樣的情境中感到了緊張。
一方面被陸封寒拉著,沉淪在封閉的空間里,另一方面,又仿佛在熙攘的人群中被喜歡的人肆意親吻。
心跳加快,祈忍不住伸手貼上陸封寒肌肉緊實的腰線,隔著衣料,被對方溫煦的體溫暖得舒適。
兩分鐘后,陸封寒將被親懵了的人一把抱起來,幾步后,放進柔軟的沙發里,脫下軍服外套,在祈身上搭好。
大步走向自己的位置,陸封寒一邊單手松開領口的衣扣。
身體里的燥熱和戰意已經被火柴“呲”地一聲引燃,同時,他又處在一種極為冷靜的矛盾狀態里。
陸封寒想,以后他的軍需配置單里,可以不用添上“煙”這一項。
有祈,完全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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