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就在母親身邊坐著,見母女倆這番做派,也以為蕭玉蝶是對哥哥死心了。
霍溫清卻注意到,蕭玉蝶幾次看她的眼神,隱含幽怨。女人都是敏感的,可以說,霍溫清才是第一個察覺蕭玉蝶喜歡阿徹的人,現在她成了阿徹明媒正娶的妻子,蕭玉蝶定是因此才怨恨她吧?
霍溫清深知阿徹對女子有多大的誘惑力,看蕭玉蝶這樣子,短時間大概忘不了阿徹。那婆婆真做主幫蕭玉蝶說親,萬一蕭玉蝶嫁過去后與丈夫過得心不甘情不愿,那位丈夫還不是怨恨婆婆這個媒人?
總之,霍溫清覺得婆婆不宜插手蕭玉蝶的婚事,可,她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指出蕭玉蝶喜歡阿徹?不行,她沒有證據,隨隨便便說出來,婆婆或丈夫誤會她無端吃醋就不好了。
蘇錦壓根就不想攙和!
她覺得這個高氏太得寸進尺了!首先,蕭廣榮只是蕭震的堂弟,是蕭震心胸寬廣才沒把父輩們的恩怨算在堂弟身上,堂弟來投奔他,蕭震給錢給房給鋪子,連侄子讀書的學堂都安排好了,親兄弟也不過如此。
結果呢,蕭廣榮還好,老老實實地經營鋪子,這個高氏卻三天兩頭地來找她討近乎,還專挑阿徹休假的時候。阿徹一個月就三天在家,有教蕭祿的功夫,他陪母親陪媳婦陪弟弟妹妹多好,偏偏高氏不識趣,一來就占了兒子半天時間。
至于蕭玉蝶,不是蘇錦看不起村里出來的姑娘,她自己也是村里出來的,可蘇錦想高嫁,她會自己努力,而不是求高門親戚。平心而論,蕭玉蝶最適合嫁給北平的一個商戶或讀書人,但這個讀書人,要么高氏替女兒張羅,要么讀書人自己求上門,一旦蘇錦蕭震出面保媒,男方肯定會以為他們夫妻有意提拔他!
蕭震天生就不是以權謀私的人,蘇錦也不想為了沒啥感情的親戚讓蕭震變成那樣。
“我試著替玉蝶張羅張羅,不過我天天在家帶孩子,很少出門了,侯爺差事在身,更是早出晚歸,玉蝶的婚事,還是得你們當爹娘的多多費心啊。”蘇錦皮笑肉不笑地道,但凡人不傻,都能聽出她話里的敷衍。
高氏聽出來了,蕭玉蝶也聽出來了,母女倆都有些訕訕。
“今日府里還有事,就不招待弟妹了。”蘇錦端起茶碗,毫不客氣地逐客。
高氏只得領著女兒告辭。
娘倆走后,阿滿佩服地看著母親:“還是娘厲害,我早就不喜歡她們了。”蕭玉蝶并不喜歡她,阿滿又不傻,時間一長自然看得出來。
霍溫清也敬佩地看著婆婆,虧她剛剛還瞎擔心呢,婆婆難道還不如她想的明白?
面對兩個小姑娘的欽佩,蘇錦不禁飄起來了,她吃了那么多苦頭背了那么多閑碎語才當了這個侯夫人,她連京城其他的貴婦人都不怕,又怎會叫一個貪婪的“堂弟妹”牽著鼻子走?今日她給蕭玉蝶挑了個小官當夫君,明日高氏就敢求她給蕭祿娶個公主!
蘇錦才不會慣著高氏。
傍晚蕭震回來,蘇錦撇著嘴說了一通高氏的壞話,瞪著蕭震道:“早知道她這么貪心,咱們就不該對她那么好。”
蕭震聽了,突然覺得高氏這婦人心太高,欠管教!一家子剛進城多久,吃喝不愁她不滿足,這么快就惦記通過侯府與官家攀親了!他蕭震當了這么多年的官,也從未想過非得娶個名門貴女當媳婦才行!
“明日我去找廣榮談談,叫他管管他媳婦。”蕭震冷著臉說,一副丈夫才能當家做主的語氣。
蘇錦瞅著他,突然想起來,馮實還活著時,蕭震就經常擺出這種臉色。
“她是該管,那哪天我犯錯,侯爺是不是也要管我啊?”扭著腰甩著帕子來到蕭震身邊,蘇錦故意怕怕地問,一邊說著,一邊歪坐到了蕭震懷里,美眸盈盈地望著他。
蕭震預感到了不妙,此時的小婦人,就像隨時準備獵食的妖精,笑得再美,都暗藏危險。
“那要看你犯了什么錯。”蕭震謹慎地回答,一動不動的,全身僵硬如臨大敵。
蘇錦“哦”了聲,手指沿著他冷峻的臉劃了一圈,又問:“假如我是高氏,你是廣榮,你要怎么罰我?”
蕭震臉一沉,低頭看她:“休要與她比較,她連你半個手指頭都不如。”
這甜蜜語來的毫無預兆,蘇錦愣了愣,對上蕭震認真又嚴肅的眼神,她驀地臉頰發燙,小手撐著他肩膀就想站起來。
蕭震卻突然出手,將人摟住了。
蘇錦嗔他:“行了,一會兒該用飯了,別叫孩子們等。”
蕭震已經被她勾起了火,可兒子兒媳、阿滿姐仨都在前面,蕭震確實不敢胡作非為。
“以后日落之前,不許勾我。”他攥著蘇錦的胳膊,在她耳邊訓誡道。
蘇錦咬唇,隨即故意在他懷里扭了下。
蕭震:……
這欠管教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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