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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一章 玫瑰花餅(十八)

    “朕自是會盡力的,可若是沒法不錯殺便也不能怪朕了。”龍椅上的天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什么叫學壞容易學好難?龍椅上的天子身體力行的向他展現出了那一面,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盡力’的話,顯然不過是口中隨意說說的敷衍罷了,甚至嘴上還會敷衍一番,可手上錯殺無辜之人來是決計不會慢上半拍的。

    不過無妨,這司命判官的局已將那龍椅上的天子套入其中了,他教天子如此容易是因為在教壞他,而要教好他,怕是只有那事情親自來教他一番才成了。

    一本‘羊腸’小道的封神之書,多少人看了也只會感慨那書中玄奇詭譎的‘封神’橋段,可真正看懂之人卻能從中看到一張織的細密至極的網,又想到昨日聽到的那一老一少的談話,不得不說,那真正的司命判官或許確實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本書。

    多少自詡看懂那封神之書之人不過又是一個被套入書中的傀儡罷了。

    摩挲著手腕上的玉扳指,幃帽里的人說道:“陛下龍體為重,還是要小心的。驪山太妃臨盆在即,臣細想了一番,還是覺得陛下不宜以龍體之尊親自前往,以免給那些宵小之徒可乘之機的。”

    “怕什么?”龍椅上的天子聞卻是看了眼那幅畫,說道,“那些上奏折之人看到了畫中的兩腳羊不過是因為他們本身便是兩腳羊罷了,物傷其類,自是驚懼。可朕不是羊,朕是那畫中的四值功曹,是驅羊之人,自是不會怕的。”

    話音剛落,便見下首之人頓了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似聽到了一聲輕微的聲響,似是什么剛脆之物碎裂的聲音。

    看了眼下首,卻見下首之人握著手里的茶杯,緩緩說道:“陛下是天子,這天底下的人自都是陛下驅趕的羊。只是,終究還是要小心的。”

    “這話本里的橋段是朕配合這神棍將這群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神棍甘愿做朕手里的棋子替朕釣魚。”龍椅上的天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朕覺得用不到這些神棍,這些神棍唯一的用處就是做朕的喉舌,替朕向百姓道明朕是真龍天子,是天定之君,這便夠了!而這件事,已有欽天監在做了,自也不需要他們了。待這群人解決了,朕自會用這些奏折送那‘司命判官’上路,全了這群忠臣的忠心的。”

    好一個‘清白’‘無辜’的天子啊!下首之人抬手,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天子:“陛下……圣明!”坐在龍椅上,俯視眾生久了,是會成癮的。明明群臣上奏是為了他,為他的江山社稷、為他坐下的龍椅,是護他之人,他卻反過來用這些護他周全之人去解決那所謂的神棍。還真是迷途羔羊越陷越深,堂堂天子殺一個暗喻天子為‘兩腳羊’的神棍還需要抓群臣擋在自己面前?一個胡說八道、妖惑眾的神棍,殺便殺了,哪里需要那么多借口?更哪里需要寒那些股肱之臣的心?

    寒股肱之臣忠心,僅僅便是為了殺一個妖惑眾的神棍而不讓自己沾上半點是非?

    如此光明正大、名正順、證據確鑿的事哪里會沾上什么是非?又哪里需要顧及一個妖惑眾的神棍的看法?

    若是官府辦事定要顧及那罪大惡極的兇徒是否‘自愿認罪’‘心服口服’的話,這官府大牢中遍地都是那‘不愿’‘不服’的兇徒了,天底下之人也人人皆敢行惡了,左右官府還要顧及那惡人的想法,便是殺了人,他‘不愿’‘不服’,官府又能拿他如何?

    龍椅上的天子頭昏的是如此的徹底,幃帽下的人笑了笑,垂下眼瞼:他已勸過天子莫要錯殺了,天子道他‘盡量不會錯殺’,那屆時他護主亦會盡量不錯殺的!只是到那時,龍椅上的這個還是不是真正的天子便看天意吧!

    真正看懂這本‘羊腸’小道的封神簿的顯然不止他一個,若非如此,那個放羊漢又是如何出現的?有人看懂了這‘羊腸’小道的封神簿,尋到了那個特殊的棋子,又為他安排了放羊漢的身份。

    在那人安排了放羊漢之后,這個局便已布下了,只等有人前去,親自打開這個局。

    那副畫,上奏折之人看到那兩腳羊是天子,天子看到自己是那放羊之人,而他,又知道確實是有那么個放羊漢的存在的。所以,兩腳羊同放羊漢自是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也有可能不是的,左右兩腳羊既是人,那畫里的便能都是人也能都是羊,也能一半是人一般是羊……這般一想,再看那畫,陡然發現這畫往后定是副‘一語成讖’的畫,左右勝敗的可能也不過那幾種罷了,既都在畫里了,自是一副能全然應驗的畫了。

    ……

    “司命判官確實出現了!”知曉昨日冒頭的司命判官是誰未曾驚訝,甚至看到那位出現的司命判官的真容也未驚訝,可在看到那幅畫的那一剎那,笠陽王府中波瀾又起。

    “周夫子他們瞞了我等一些事,我等也瞞了他們一些事,這沒什么可說的。”宗室遺老低頭看向手里的畫嗤笑道,“他在裝傻,裝清高,裝視權財如糞土;我等知道他在裝傻,裝清高,裝視權財如糞土;他知道我等知道他在裝傻,裝清高,裝視權財如糞土。這沒什么稀奇的。”

    “說那么拗口作甚?說到底不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被你等逼的不得不裝孫子罷了。”葉舟虛看了眼那群宗室遺老,嗤笑道,“你等……好似天生就學不會禮賢下士、好好待人的,總是喜歡以脅迫的手段威脅旁人,讓底下做事之人生不如死、日子不好過方才甘心。”

    “他沒那個本事讓我等禮賢下士。更何況,我等這里也不需要那等潑天大才。本非明主,哪里需要大才?”宗室遺老搖了搖頭,低頭繼續看向手里的畫,喃喃道,“這司命判官昨日果然出現了!”

    當然,他說的這個司命判官不是周夫子他們,而是這幅畫,雖然這幅畫是周夫子他們作的,可令他們做出這幅畫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司命判官。

    “放羊漢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笠陽王看向那宗室遺老,問道,“查過那放羊漢替身的背景了么?”

    “早查過了。”宗室遺老說道,“襁褓里時就被人扔到那群淳樸牧民驅羊的路上了,那群牧民實在不忍心幼童凍死,便用羊奶喂著他長大,教他放羊。”

    “將個襁褓里的孩子送到牧民那里吃百家飯養著,那孩子長大之后成為放羊漢不稀奇,甚至是可以預料到的事。”另一個宗室遺老說道,“問題是什么人將襁褓里的他扔到那牧民驅羊的路上的。”

    “那群牧民撿到孩子時未看到旁人,至于他,當時在襁褓中,自也不可能記得是誰將自己放在那驅羊路上的。”那宗室遺老唏噓了一聲,說道,“那司命判官這么早便安排好了這個放羊漢的存在嗎?”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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