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頓時落針可聞。
這個消息就這么說出來的沖擊著實太大,不亞于婚禮現場上新郎突然拉起伴郎的手——這個口味重了點但意思還是很透徹的——因此所有人都一時忘了該怎么反應,包括姐姐大人都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冒出一個字:“啊?”
“你們當時都回房間了,情報是直接送到我和珊多拉這邊的,因為情況不明,就沒驚動你們,我和珊多拉等新消息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我開始講述昨天晚上的沖擊性新聞,最后還不忘補充一句,“要不我怎么最后鉆珊多拉房間了呢是吧,我怕水銀燈咬人……”
“嘁,笨蛋人類的世界真骯臟。”小人偶發現話題不是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拍打著翅膀向二樓飛去,“我繼續教洋娃娃學線性代數去了。”
十幾秒種后,二樓傳來一陣叮里當啷的巨響和水銀燈短促的驚呼,看來她又撞到什么東西上了。
“情況就是這樣,已經確認的至少有三個體積很大的星艦殘骸撞在壁壘星表面,幸好是陰影區,否則人類世界得鬧翻天。”珊多拉看了維斯卡一眼,“殘骸應該是從另外的宇宙跌落到這個世界,因為在撞擊發生之前太陽系內外的檢測系統都沒觀察到在軌的高速天體,現在判斷它們當時應該是出現在壁壘星上空兩公里以內,然后攜帶著上一個世界的動能撞了下來。撞擊之后的大爆炸摧毀了很多數據終端,引發了數次高強度月震,而且幽能輻射導致當地通信中斷了十幾分鐘,可以說威力很大。最要命的是,直到爆炸發生,月球基地的預警系統都沒發出報警,它們默認了入侵物的攻擊。”
好像我們這一家子都已經習慣了時不時有類似的麻煩事兒打擾自己的平靜生活似的,當珊多拉和我說完情況之后,沒有一個人表示更多的抱怨和驚慌,大家都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分析起情況來,姐姐大人冥思苦想,淺淺開始眼睛斜向上四十五度構思一個波瀾壯闊的宇宙歷險故事,叮當則咂咂嘴:“沒意思,阿俊,叮當還能再吃一塊太妃糖嗎?”
“你一天吃下去的糖都比你個大了,”我嘟囔了一句,滿足了小不點的小小愿望,然后轉過頭來,“撞擊物的情況還在調查,暫時沒有新消息,另一個情況則跟維斯卡有關——丫頭,你知道自己的榮耀星艦第一次是怎么投影出來的嗎?”
看我的臉色眾人就知道正題來了,一個個屏息靜氣地看著維斯卡,后者想了想,卻無所謂地搖搖頭:“早忘了,我都不記著自己有過這么個東西,后來還是登陸月球之后才想起來的。那時候成天不清不楚的。”
這個回答讓人啞然失笑,卻也在預料之中,我和珊多拉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神色,然后語氣特嚴肅地說道:“好吧,我就明說了,維斯卡的榮耀星艦可能有故障,大家也發現了,客廳的沙發和茶幾都是新換的……”
我深入淺出地詮釋了發生在月球上的三次爆炸是怎么間接毀掉兩件家具的,然后委婉地指出,我們天上的月亮恐怕是有故障的,它沒有自動防御功能,對外來攻擊的應對手段好像就是硬抗……
“我猜的啊,”我伸手揉了揉有點發愣的維斯卡的小腦袋,“壁壘星的預警設備好像根本沒用,這么大的動靜它都不帶報警的。”
這么說著的時候我也在小心地觀察維斯卡的反應,雖然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丫頭不會失控,可失控不失控是一回事,自己的妹妹要因此傷心失落就又是一回事兒了。
維斯卡的表情好像有點黯然,這是正常的,但還沒有暴走的跡象,這讓人松了口氣,我感覺到對方抓著自己胳膊的力道稍微大了一點,于是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雖然她不說,可突然被告知自己的榮耀星艦有先天故障,想必不怎么好受吧。
維斯卡微微瞇著眼睛,似乎思考了很久,才聲音低沉地開口了:“壁壘星……壁壘星上的預警裝置都放在哪來著?”
我跟你說,要不是這時候嘴里沒東西,我又該噗了!
“人家是真忘了,”維斯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從來沒記著用過它嘛。壁壘星壞了是吧,看來是當年我腦子不清楚,設置出了毛病,哥哥會幫忙修好的對吧?”
貓瞳女孩突然抬起頭,亮閃閃的血紅色貓瞳看著這邊,里面滿是期待,然后自己還主動提道:“對了,這樣的話我要調整一下壁壘星的裝備權限,把第一預警權交給后來架設的那些哨站,壁壘星自己好像已經不可靠了,幸好及時發現啊,它有毛病呢。”
我驚訝地看著維斯卡樂呵呵地承認了自己的先天殘缺,這眼神太過明顯,讓對面的小女孩笑了出來,貓瞳蘿莉突然過來抱了抱我的腰,腦袋蹭來蹭去,嘴里像小貓一樣呼嚕呼嚕地嘟囔著:“哥哥別擔心啊,維斯卡不會失控的,不就是生病了嗎,你們會給我治好的對吧?”
我為之前還有的那點擔心維斯卡再度失控的想法而感到汗顏,輕輕按了按妹妹的頭發:“當然,只是個小毛病,塔維爾絕對能很快解決。”
要搞清整件事情還需要時間,一批希靈技師已經開始分析那三個快被燒的親爹都認不出來的星艦殘骸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它們來源地的一點蛛絲馬跡,不過最快恐怕也要兩三天才能出結果
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習慣這種隔三差五就遇上點帝國遺跡的生活了,當年的希靈帝國在環保方面的節操真不怎么可靠,他們到處扔的不可燃垃圾現在在各個世界飄來飄去,而處理這些不可燃垃圾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要成為我們這第一家庭的日常事務。
淺淺覺得在家里閑著又無聊了,于是她提出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
“咱們出去玩吧!”
這個建議獲得了姑娘們的一致同意,除了寧死不出門的安薇娜和希望能宅死在房間里的泡泡之外。
第一家庭出門去玩總是聲勢浩蕩的,這個很好理解,我們這個群體下到小泡泡,上到姐姐大人,基本上囊括了從幼女到御姐的全部年齡段,而且還一個個質量高的不像話,再加上還有珊多拉這樣一個異國風情,姑娘們可以說是縱橫交錯網羅了所有吸引回頭率的要素,再加上如此數量的妹子集中在一起,她們行走在任何一個有智慧生物居住的地方都是燈塔一樣的方陣,你找四五十個終結者光著膀子在二里橋掛牌游街恐怕才能勉強達到同樣的效果,因此我們一家子在當地其實還是小有名氣的,被稱為k市最神秘的一道風景線:沒人知道這群品種齊全的妹子是怎樣成為一家人的,就好像沒人知道混在這群妹子里面的那個路人臉男人是誰一樣……
不過這種風景線效果只是對外人而,在我們住的這片居民區里,鄉里鄉親沒人會對這奇奇怪怪的一大家子圍觀什么,鄰里之間這兩年早已彼此熟絡,大家都知道幾條街的交界處有一個別墅不算別墅,倉庫不算倉庫的古怪大房子,大房子里面住了一大家子天知道怎么湊在一起的人,包括十幾個姑娘和一個可疑的男人,曾經一度有熱心的老頭老太太去這神奇的大屋子附近踩點,以期能協助民警同志破獲一起重特大的拐賣婦女兒童刑事案件——那幾天我經常抱著小泡泡出去散步,門頭總會偶遇好幾個老頭老太太,小丫頭一高興就抱著我的臉劈頭蓋臉一陣戳或者把口水抹在我的領子上,這一幕是讓老年人別動隊偃旗息鼓的決定性因素。
我脖子上掛著八爪魚一樣的小泡泡,拉著潘多拉姐妹,背上還得背個傻氣十足的巨大登山包,一步一個腳印地艱難跋涉,路邊的燒烤攤上,胖胖的攤主在油膩膩的圍裙上擦了把手,看著浩浩蕩蕩的第一家庭,爽朗地大聲招呼:“又帶著閨女出門玩啊?每次都這么大陣仗……”
我在小泡泡鋼鐵澆鑄一般的小胳膊環抱下艱難開口:“胖哥,給支援倆羊肉串,這倒霉孩子快勒死我了……”
手里抓著羊肉串,小泡泡總算放棄了八爪魚式的糾纏,改為騎在爸爸的脖子上,而我背后的巨大登山包里則傳來水銀燈悶聲悶氣的抱怨:“混蛋,下次再把我裝在包里……”
“想都別想,我這么一大老爺們抱著洋娃娃走兩條街,第二天微博上就都是照片了,這破地方就這事兒傳播的快。”
水銀燈又嘟噥了兩句什么,不吭聲了。
每次去附近玩的時候都要帶上水銀燈,這是家里的規矩,小人偶雖然表面上冷,卻是個格外害怕孤單的家伙,或許是經歷使然,她對任何“單獨拋下”都有著徹骨的恐懼感,因此只要家里人都出去,她就必然跟著,但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我不能讓她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出門晃蕩,于是巨大的登山包就成了這丫頭除手提箱之外的第二容器。其實一開始水銀燈是讓我扛著她的箱子出門的,我沒敢同意。
我覺得自己領著姑娘們去小區公園玩一下午也要背個登山包已經快成都市怪談了,要是再加個箱子……你信不信我能上本市電視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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