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的沙妙音也跟何凡雄說明朝中現在的局勢，以司馬徽為首的忠臣并未遭受戕害，但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為數不多的幾位忠臣之所以還能活著，全靠司馬徽與巴蘭赫周旋才得以茍活至今。

據沙妙音所述，韓翊一家世代效忠藍雨皇室，甚至有些愚忠的程度，所以巴蘭赫倒是挺樂意留下此人為己所用。

何凡雄理解他因為懷疑做出的舉動，這樣的人留下，或許對何青拓來說也是件好事。

“放出那些朝臣后，希望司馬丞相能給朕一個完美的解釋。”

“是，陛下！”

韓翊被帶走治療，地牢沒了蠱蟲和巴蘭赫安排的暗衛守著，司馬徽這才得以帶著宮中侍衛進去救人。

裝扮成侍衛的顧敬和顧塵心急之下看向何凡雄，后者朝顧塵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也進去，若是有傷者先帶出來治療。”

“是！”

......

不似最上面能照到陽光的地方，地牢最下層的水牢里，陰冷潮濕的空氣裹挾著腐臭味撲面而來。

顧行被鐵鏈吊在齊腰深的污水中，當火把的光亮刺入黑暗時，他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將臉埋得更低。

不被蠱蟲控制時，巴蘭赫總是想盡辦法對顧行極盡羞辱，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無意間被制成了藥人，恐怕巴蘭赫早就殺了他，或者下傀儡蠱出去傷害他人。

顧行雖說也不是第一次被關押在此，但這次卻是幾年來時間最久的一次。

“四哥？”

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透了水牢的寂靜，顧行渾身一顫，卻久久不敢抬頭。

多少次了，巴蘭赫派人假裝成親人來戲弄他，等他滿懷希望抬頭時，迎接他的只有更殘酷的折磨。

顧塵不顧污水中散發出來的惡臭，紅著眼眶跳下水牢。

濺起的污水拍打在顧行臉上，這再次令他下意識躲避。

鐵鏈碰撞的聲音在石壁間回蕩，但這一次，預料中的鞭打并沒有落下，反而是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四哥是我，我是塵啊！”

顧行不敢抬頭，生怕現在感受到的全是幻覺。

“四哥，真的是我，你抬頭看看弟弟好嗎？”

顧行感受到來人語氣中的哽咽，心中一緊緩緩抬起眼瞼，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睛逐漸有了聚焦。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劍眉星目，眼中含淚，那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六弟顧塵。

只是記憶中那個還帶著少年氣息的人，如今卻帶著一絲滄桑氣息，仿佛經歷了萬般不順一樣。

盡管如此，可這就是他記憶中的弟弟啊！

“塵？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顧行已經干裂的嘴唇不斷顫抖著，聲音簡直嘶啞得不成樣子。

這還是他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