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
“啊?”
“慌什么?”
李節就是一頓怒吼。
他這段時間,煩得要死,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連阿媚都很害怕他。
唯一敢壯起膽子和他硬懟的,大約就只有一個王青霞了。
“你是分管副市長,這個事情你不負責誰負責?”
“遇到困難自已解決,別來煩我。我李節不是你們的保姆!”
李節吼了幾句,惡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李節書記能怎么辦?
他也很無奈啊。
衛江南的條件他答應了,按照小賊的尿性,一時半會的應該不會往死里搞云山銅礦那個案子,但韋紅旗既然講了一些不該講的話,總要有個應對之策。
這個應對之策卻是需要他自已去想的,衛江南才沒有那個義務幫他擦屁股。
馬繼濤那里,也得應付過去。
一時半會的,還真想不出萬全之策。
不出半個小時,周志豪就跑到市委宿舍樓李節居所來了。
一進門,二話不說,額頭上冷汗都來不及擦,就忙著打開隨身攜帶的公事包往外掏東西——一捆新嶄嶄的百元大鈔,銀行的捆扎條都沒拆,上邊還蓋著某位銀行工作人員的私章。另外就是一個碩大的翡翠玉飾——擺放在李節面前,佝僂著腰,抬起頭,像個烏龜似的,眼巴巴地看著李節。
李節本身并不喜歡玉飾。
但裴嘯林的愛人秦愛民喜歡。
李節每次去云都南湖一號院,不是陪著秦愛民打牌,就是給她送個玉飾什么的。
嗯,如果打牌的話,每次輸錢的“標準”一般就是十萬。
周志豪準備的這兩樣“禮物”,倒是都非常實用。
李節搖了搖頭,強壓心頭的煩悶,對周志豪說道:“坐吧。”
“哎哎,謝謝書記謝謝書記……”
周志豪連連欠身,在一旁挨著半邊屁股坐了,這才抬起胳膊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書記,云山銅礦那個事,真和我沒太大關系啊……韋紅旗來邊城之后,我也沒和他打過什么交道。倒是于保慶和普新風,經常跟他混在一起,吃吃喝喝的……”
周志豪邊說邊觀察著李節的臉色,發現李節并沒有特別不悅的表示,心里頭又暗暗舒了口氣,稍微安然了些。
別看周志豪在李節面前恭敬如通小學生,形象也比較顢頇,實際上,此人當過縣委書記,又能從政協副主席的位置上專任實權副市長,就絕不是外表那樣癡肥愚蠢。
他十分理解,此時的李節也有難處。
衛江南揪住韋紅旗不放,連潘才生親自下來都沒能把人帶走,可見衛江南這是把韋紅旗當成了手里的底牌,大殺器。
只要他在邊城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就會把這張底牌亮出來,嚇唬一下李節。
偏偏李節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被動應對。
作為分管副市長,周志豪深深明白,要想把自已摘出去,那就必須要有人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