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病房內傳來柳明萱情緒失控的控訴,南逸馳神情微妙地瞇起狹長的鳳眸,絲毫沒有要進去打斷她繼續自自語的沖動,反而繼續站在門口,第一次耐住性子去聽自己討厭的人所說的話。
“你現在這副模樣,是你的報應吧?哈哈哈,是你冷落我的報應!我從來都沒有做錯!我只想要你回頭看看我,有那么難么?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一切都被你那個私生子毀了!你說我憑什么還要陪在這副模樣的你的身邊?”
“你現在這副模樣,只會拖累你的兩個孩子和我!你直接躺在這床上什么都不管了,留下我們母子三人飽嘗人情冷暖,你說我們欠了你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們?你說你要是死了,有多好?這樣我們反而輕松些!”
說到最后,柳明萱的情緒已經接近失控和崩潰,原本拿毛巾擦拭戚文碩手臂的舉動也變得粗暴起來,絲毫沒去在意自己的舉動會不會給病人造成二次傷害。
也是,像她這種過慣了富裕日子的女人,就算是一時接受了落差,也保不準會一直承受過得緊巴巴的苦日子。
現在內心繃緊的那根線斷了,情緒得不到宣泄,只能發泄在無法做出回應的戚文碩身上了。
而在門外的南逸馳將她的負面情緒聽了進去,在聽到最后那句話時,他瞳孔倏地一縮。
緊接著,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另外一句細思極恐的話幽幽掠過他的耳邊:“要不然,你現在就去死好了,這是你最后能為我們做的一件事了,算我拜托你了!”
話畢,只見原本坐在病床邊的柳明萱站起身來,飛快地抬手伸向戚文碩戴在臉上的氧氣罩。
與此同時,南逸馳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門,“砰!”
柳明萱身子猛地一怔,下意識回過頭去。
在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時,她的臉上泛起少有的驚慌神色,“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南逸馳冷笑,目光掃了一眼戚文碩還戴在臉上的氧氣罩,隨后這才不緊不慢地挪開腳步,“你都說我是私生子了,作為私生子,我來看看我那拋棄妻子的生父,有什么不妥么?”
柳明萱心虛地后退一步,說出的話仍十分刻薄:“呵,我看,是來看他死了沒有吧?像你這種六親不認的人,能安什么好心?”
話畢,南逸馳似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那般,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雙能洞察人內心的鳳眸深深地對上她投來的視線,“柳姨,在惦記著這個男人死了沒有的人,是你吧?”
即便帶著尊稱,卻聽不出話中有尊重的意味。
柳明萱神色一變,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冒出冷汗,“剛才,你都聽到了什么?”
矜貴高雅的男人勾起唇角,晃了晃手中的錄音筆,道:“都聽到了。沒想到,柳姨這么惦記自己的丈夫死,倒是一件天大的奇聞呢。”
得到回答,柳明萱再也淡定不了,下一刻,她發了瘋似的轉過身,抬手重新伸向戚文碩臉上的氧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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