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句話，季炎生放在墻上的手一抖，直接將房間內燈光的開關給關掉。

兒童臥室內一片漆黑，氛圍也莫名變得凝滯靜謐。

見得不到回應，程勝啟也不指望他會答應自己，直接背過身子，乖巧地說了一句：“季叔叔，晚安。”

話畢，季炎生突然掀開他身旁的被子，直接躺在了旁邊的位置。

程勝啟詫異地轉過身，正好撞上一雙幽深的眼眸。

還未等他開口，季炎生便學著程郁煙往日哄小孩的模樣，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身子，語氣放緩下來：“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吧。”

程勝啟倒也不反感，點點頭表示同意：“哦。”

在臥室恢復到原有的寂靜時，沒有一絲睡意的季炎生翻了個身，忍不住開口道：“小啟，叔叔給你打個比方。”

“什么？”

“如果，要在我和你媽媽之間做個選擇，你想要和誰一起生活？”

聽到這句話，程勝啟倏地撐開眼皮，斬釘截鐵地回答：“我要和媽媽。”

男孩的回答幾乎不帶一絲猶豫。

季炎生顯得異常平靜，反問了一句：“為什么？”

程勝啟稚嫩的小臉泛起認真的神色，“因為……因為我要保護媽媽呀！我要是跟叔叔住在一起，那她一個人肯定會被欺負的！小啟早就決定要快點長大，以后可以保護媽媽啦！我最近都吃了好多飯飯了哦！保姆阿姨跟我說要多吃點才能長高呢！”

他是和程郁煙一起苦過來的，即便他年紀小，但很多時候，他能懂得他人的臉色，以及在看到程郁煙被其他大人欺負的時候，他都會嚇得大哭，恨自己太弱小了，根本無法去保護自己的媽媽。

聽到他這么說，季炎生的眉宇間漾著復雜的神色，隨后寵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自然地轉移話題：“睡吧，明天帶你去找她，然后我們一起去游樂園玩。”

程勝啟驚愕地睜大雙眼，瞬間清醒了幾分，“真的嗎？！”

“嗯。”

“那……拉鉤？”

“好。”

小小的尾指勾住男人大掌的尾指，純粹干凈的笑聲在男孩的嘴里不自覺傳出。

看著程勝啟認真地勾著自己的小指，幼稚地說著那些拉鉤口訣，季炎生半垂下眼簾掩住眸中涌動的深沉。

他本來內心太過自責，產生了忍痛放棄糾纏程郁煙的想法，但是程勝啟的話將他重新點醒，所以，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他都要和自己的兒子一起保護程郁煙！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他對她的愛護遲到了那么多年，他要堅持下去，怎樣都不會放棄，他有的時間等待，等待程郁煙真正接受他的那天！

***

另一邊。

英譽醫院。

自從程郁央答應和劉梓軒交往后，她每天真的做到了按時來醫院陪伴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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